何大林趿拉着鞋吃紧忙忙出来,见了院子里还跪着的青丫,眉头直皱:“一大早的闹腾甚?饭都吃撑了?”
“手脚齐备的人,何为还要人这般服侍,”夏颜收回目光,把洗洁净的小衣裤一并晒了,撇了嘴道,“你莫不是沐浴还让她搓背?”
“你先去做饭罢,用完饭再一并梳了,记得取那块乌色包头。”
“比不得夏老板巧手,您替梅记做的衣裳连圣上都嘉奖过,我这等小作坊如何比拟?传闻您有汤大师亲制的缝衣机子,日做百衫不在话下?”
夏颜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,掌柜的谨慎接过,收到架子上,再陪夏颜一同遴选书册。
“你本日怎这般斤斤计算了?昔日里不也是你替我洗?”何漾走到她身边,脑袋悄悄靠畴昔,双眼里乘了笑意,“你莫不是在吃味?”
“哪有如此奇异,不过比平常手作便宜些,”夏颜微微一笑,把皮草大氅重新裹好,岔开话题道,“我那儿另有几顶卧兔儿和昭君套,配这类氅子最合宜,您若不嫌弃,一并取了去罢。”
揭过此次“奇遇”不提,夏颜把随身承担推到葛中面前道:“这是最新式的大氅,旁的都不难,就是里衬的料子要邃密,要选那质薄不易皱的,想来府上妙手如云,这些定是不在话下的。”
何漾清算衣袖的手一顿,很有些惊奇道:“丫环不就是做这些活儿么。”
青丫顿时张嘴结舌,磕磕绊绊只吐出个“我”字。
夏颜嗯了一声,指着泔水桶道:“我们小门小户的,不讲究场面也不兴华侈,今后吃多少做多少,少两道菜也无妨。”
晚间还是同平常一样,一家人凑在一间屋做活儿。夏颜把打告终的丝线一根根理顺,按色彩分类好。何大林把东西匣里头的锉锯刨拿出来,将上头的锈迹都擦拭洁净。
“谁要撵你走了!”夏颜怒急顿脚,扭头望了望何漾,又转头看看青丫,只觉着这两人不成理喻,负气地回到屋里去了。
夏颜抬起眼,余光瞥见何漾还是冷着脸,只顾吃本身的,便哼了一声,低下头不再理人。何漾夹菜的手拐了个弯,把肉片送进本身口中,捧着碗把汤水喝了个精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