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人走没了影儿,夏颜脸上的愤激之色垂垂淡去,只剩上面无神采,她转转头对招娣道:“你去梅相公处问问,截货之人但是丽尚坊。”

无福宝庄是全城最大的金铺,他家的金银器皿全城独一无二,宝石彩珠更是华贵不凡,夏颜定下的五百只极品猫眼石,就是五福庄的独门货源。

蒲月初,永宁公主陪嫁仪队进入凌州,广阳王府大设席席为其拂尘,并暂留公主数日。兄妹情深,广阳王请旨送嫁,景帝恩准,不日即将解缆。

“我……并不想将此事鼓吹开来。”夏颜侧过甚艰巨说道,这架缝纫机牵涉到太多奥妙,天然只能低调行事。

夏颜坐在店内,听梅廉报告此中景象,比听书另有滋有味儿,何漾坐在另一端,细细品茶,仿佛早就了然于胸,闻声出色处连眉头也不动一下。

夏颜被他这话气笑了,使力捏了他腰间一把,推开他撅唇道:“去去去,真绝望,一日不拌嘴就不舒坦是不?”

何漾唇角一勾,将她重新搂到怀里来,对着她的额头悄悄一吻,笑言道:“不怕,即便有腋气,我也不嫌弃,大不了今后在鼻尖上抹香膏。”

“哎,夏老板,上门的银子我怎会往外推,实在是没体例啊,那些锡兰货商不取信誉,竟转手将这批货卖给旁人了!”

“让利赔付都是小事儿,您这但是迟误了我一笔大买卖!”夏颜厉声道,气得双手紧握成拳。

夏颜浅笑着点头,指了指院子外头说道:“这里很好,那条狗耳朵灵着呢,不信你下回翻墙出去尝尝,它准能将你腿肚子上咬出洞穴来!”

“报官还不是你做主?”夏颜扑哧一声笑出来,斜睨了何漾一眼,“她们觉得织云坊是合作的老货商了,断不敢在这上头做手脚,是以放松了警戒。殊不知这天下间最恨她们的,莫过于白老板了,他家公子至今还下不了床呢。现现在是王妃打头阵,你这县令背面另有的忙。也得亏这回王爷不再插手了,自打上回晚晴出售了王府,她这日子就不大好过了,虽弄死了雷蚂蝗报了仇,可也获咎了大背景,她约莫也没想到你会把这动静流露给王爷。等着罢,背面另有好戏呢。”

何漾悄悄望着她,仿佛在等候她的解释,眼中似有千言万语,终究也只化作一声感喟:“罢了,你的奥妙,既不想说,我也不逼迫你。天气已晚,我也该回了,你一人住这里我不放心,再送你回铺子罢。”

丽尚坊新做的一百二十件四时衣裳也浩浩汤汤送进了王府,在坊间非常引发了一番群情。

夏颜表情极佳,亲身下厨炒了几道小菜,请何漾来吃酒。这还是自她购置了小院,第一次请人来做客。

夏颜当下研墨润笔,只在纸上落下了四个字:吉时已到。

夏颜气得顿脚,把他推着往外走,叉着腰怒道:“我没有狐臭,我出虚恭!”

公然不出夏颜所料,不过半日,织锦庄葛老板拿着一笔欠帐单,跑到丽尚坊索债去了。掌柜的一看上头的数量,当即唬得横眉结舌。铺子里刚填了一大笔银子在猫眼宝石上,此时断拿不出这很多银子来,只得好言相劝,尽量安抚。何如葛老板咄咄逼人,一丝也不肯通融,竟一纸诉状将丽尚坊告到了衙门。

另一边,欢颜裁缝铺子还是一如平常的热火朝天,严峻了几日的流水很快规复了常态,夏颜把几单账目收了尾,取了三千两银子交给招娣道:“这笔银子是给五福宝庄的尾款,你细心收好了,今儿个收货你也去掌掌眼,这批猫眼石万不能出一丝不对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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