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筹算去哪呢?”清鸿身形一变,蹲在清光之上浅笑,如同俯视猎物的猛兽,“长老亲身脱手清理流派,都给我睁大眼睛看着!不然……”
那一点血红垂垂扩大,染红了白雾。
玄晏收不住五行大阵,他能够从旁帮手。但看这个步地,就怕玄晏表情不稳,走火入魔。
他挣扎不断,那人反倒跑了起来。玄晏支撑不住,终究昏了畴昔。
“啧,师叔发疯了?”
海长老带着弟子们再退,遥遥瞥见玄凛支撑不住,双膝跪地,眼睛圆瞪着,似是咬碎了牙:“即便你借五行阵杀我……以你现下的修为,又如何支撑收阵……”
他留了个秋后算账的眼神,随即打量着阵法,揉揉太阳穴:“有生之年竟然见到师叔发疯……下回给师父上香,我可得好好说说这事。”
清鸿不知从何而来,保卫弟子见之如见救星,纷繁围上去,却被他的眼神吓开。
“当日他用我的佩剑,将我刺穿之时,诸位又在那边?可有人说过半个不当?”
玄凛痛得嚎叫不已,衣袍被割破,他掉回空中,痛得蜷成一团。
可怖的哀嚎远远飘散开去,玄晏青色衣袍已经被染成深红色,海长老被他的怒意吓一跳,上前劝道:“贤侄,有话好说,勿要气伤了身子。”
“不当?”
疼痛垂垂吞噬了他的认识,暗中与烈火交杂的天枢宫前,仿佛恍惚成了他刚拜入庙门时,安好纯粹的乌黑。
他刚担忧完,高悬的利剑终究斩下。
玄凛是他们现在的掌门,不管如何,他们身为保卫,袖手旁观分歧道理。但要他们禁止前来复仇的前任长老,他们也下不了这个手。
“师叔!”
四肢百骸垂垂地痛,仿佛寸寸碎裂。但是对他而言,已经不算甚么了。
保卫弟子们面面相觑,不敢说半个字。
玄晏稍稍侧头,那说话的保卫弟子顿时噤声。
似有琉璃碎了。
雁门樊氏的十八郎,父亲是军功赫赫的将军,母亲是才貌双全的汝南公主。幼遭事情,亲人离散,堕入繁京,步步波折。凌远长老的指导与护佑,师兄们的照顾,于他非常贵重。
能让玄凛去死,值了。
“贤侄……”
玄晏清浅一笑,火光中疤痕似是淡去。他眼神悠远,仿佛逗留在不成及之处。
玄晏挂在那人肩上,六合倒置,被他步子晃得头晕目炫,气得飞起一脚。那人却抓住他双腿,哄他道:“乖乖的,不闹了,归去歇息。谁再敢动你,老子就打飞谁!”
镇住了场子,清鸿看向阵中,还是有些担忧。
玄晏肝火顿起,提着匕首上前,先前堆集的疼痛却在此时发作出来。
……竟然还活着?!
他忏悔了。
“我该死?”
目睹利剑即将斩下,玄凛双目暴突,朝阵外弟子嘶吼:“去开阳宫……他哥哥……”
玄晏躺在地上,见清鸿在外焦灼不堪,对他点头。
那句不想苟延残喘,仿佛不是恐吓他。
他被掐着脖子,说不出话。玄晏淡淡看他一眼,似是怜悯,又似嫌弃。
但是再一眼他便晓得了启事。
清光如暴雨,顷刻间从天而降,贴着保卫弟子的脸扎在地上。
话音刚落,又一道白光贯穿了玄凛。
海长老似是没想到他真的脱手,忍不住多看他一眼。其他保卫弟子皆屏息吞声,更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触霉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