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眼下这桩,就大分歧了。这霞姐儿已然不是昔日里任人拿捏摆布的软柿子了,骨子里透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凛然。如果她当了家,定是软硬不吃,是非清楚,这浑水捞银子的手是伸不出来了。并且燕姐儿不止一次跟她唠叨过,说是霞姐儿老是成心偶然地与她们疏离。

三夫人费氏本就是菩萨面孔阎罗心肠的主儿,在她权欲收缩的内心,太夫人此举较着就是往她眼里揉沙子,咯得她眼痛,肉痛,而那“沙子”恰是常日里看着诚恳巴交的霞姐儿。费氏连连嘲笑,心道,想不到她聪明一世胡涂一时,竟然被这个装模做样的小妮子给蒙蔽了。

二老爷张顺中起家道,“母亲,儿等实在不放心将安乐公府这么大的财产交予霞姐儿打理。她虽是聪明,但年纪尚小,这也是究竟。万一有了忽略,会殃及全部安乐公府,只怕结果不堪假想。儿有个发起,不知母亲可否参考?”

她立在太夫人面前,刚才的发急已消逝得无影无踪,胸腔里跳动着一颗豪情豪放的心。

太夫人年青时也曾雷厉流行过,跟着年纪的增加,性子是越的宽大,只要不超越了端方,根基上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能过则过,可在大事上,她可曾来没含混过。比如前几年,二老爷张顺中一向闹着要娶几房姬妾,这就勃逆了张家儿郎不得纳妾的族规,太夫人板着脸,不顾一家子人的下跪讨情,罚他跪了三天祠堂。跪得张顺中在榻上躺了月余,用了几瓮的草药,方才下了床。身材上的折磨让他断了念想,再也没敢提过,只偷偷在外养了别院。养在外头也不算是明面的对抗,太夫人便也懒得管太多,任由他去了。

“霞姐儿,你上来。”太夫人面色和缓,抬起胳臂招手道。

沉寂无音,太夫人黑眉白脸,那对温和的眸子倏尔锋利非常,她不答应任何人与她相驳,更不答应别人光亮正大地以任何来由议论分炊,这是她与安乐侯辛苦一世创建的家业,她晓得,创业难,创业更难。由着他们分了产业去,只怕不消几年,便会出错成如宰相府等一样的纨绔后辈,耽于吃苦,不问时势,如行尸走肉普通活着。如许的活法,再隔一代,恐怕只要到乡间山野才气寻获得张家儿郎的身影了。

“祖母。”声音稳而有力。

沉默,尴尬的沉默,再度对峙的沉默。

是霞姐儿变了吗?她稀里胡涂又说不出以是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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