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夜色开端发白的时候，周嘉宁打了个呵欠，仿佛还未睡醒，声音里带着几分迷离：“他走了吗？”
……
“清儿，”他的声音降落，“我刚送了他最后一程，此生，恐怕我再也见不到皇兄了。”
见周嘉宁有些发怔，周姑姑又问道：“娘娘，您明知那香让人沉沉欲睡，怎可扑灭呢？”
言毕，她倦意袭来，又沉甜睡去了，只不过眼眶倒是红红的。
舍不得的。
周嘉宁舍不得复苏着看着他分开，而他，又何尝不是如此？他亦是不敢再多看一眼，因为多看一眼，就离不开了。
周姑姑正要说话，瞥见皇上的表示后，因而缓了缓语气，轻声答道：“是的，娘娘，皇上已经解缆了。”
徐竟骁看着火线，淡淡道：“这场仗不知甚么时候会打完，皇上的毒不晓得甚么时候会发作，徐老爷子曾断言，此毒难过今冬酷寒，若真有那么一日……东秦的将来……”他轻叹一声，“东秦的江山，不能没人守着。”
周嘉清在灯下看书，窗外，细雨如织，敲打着窗棂，收回细碎而清脆的声响，远方的天气垂垂亮了起来，徐竟骁彻夜未归，周嘉清忧心不已，便一向等着。
徐竟骁微微点头，眸中闪过一抹沉思：“确切，现在他正在摆设，调遣亲信将领与精锐之士，亲率雄师北上北鸣。但细细想来，此行究竟另有甚么目标，迫使他不得不御驾亲征？”
随后，他缓缓俯身，在女子额头上落下一吻。
“哼，凭他？只怕胃口太大，反而噎了喉咙，自取其辱。”陈书不屑地嘲笑一声。
他虽贵为九五之尊，却也有很多力所不及之处，没法赐与她一个无忧无虑、安然喜乐的人生，就连灭亡都不能陪着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