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倚水阁,楚晴竟觉出前所未有的倦意来,叮咛问秋清算好床榻,一头钻了出来。
树下,如玉的男人深衣广袖,手执竹笛,当风而立。散在肩头的墨发顶风扬起,暴露那张清俊高雅的面庞――竟是明怀远。
周成瑾那种德行的人,楚晴天然不希冀他能脱手互助,但也容不得他落井下石。
徐嬷嬷见到楚晴这般模样先就落了泪,却也晓得不是哭的时候,用手擦了两把泪,就坐到床边隔着被子悄悄地拍,一边拍一边哼曲儿,“月儿明,风儿轻,树叶儿遮窗棂……”
然后,低柔而略带沙哑的声声响起,“苒苒――”
笛声起,清越空灵,仿若九天仙乐。
问秋等人面面相觑不敢答话,徐嬷嬷开了口,“从铺子出来后本筹算到四海酒楼吃点心,谁知紧跟着去了个朱紫,朱紫的侍从很凶,一脚踢断了伴计的肋骨,还拿了把匕首,匕首贴着女人耳边插到柱子上,女人吓得当场脸儿就白了。”
楚晟笑道:“我晓得那家店,不过五mm的爱好有点特别,我去别的处所寻摸寻摸。”拱手跟周成瑾道别。
高大伟岸的身躯踩在雪上,咯吱咯吱地响。
如何脑筋一热就送给了她?
头先的闹腾还能瞒得住,现在真病了倒是再不敢坦白。
风吹动他的袍摆,青灰色的广袖像是鼓胀的帆船,猎猎作响。
楚晴屏住气味,悄悄地藏在树后,恐怕不谨慎收回响动,下一刻他便要御风拜别。
那人走到楚晴面前,渐渐伸脱手,掌心刻薄,指节粗大,密密地布着厚茧。指尖触到楚晴的脸颊,楚晴清楚地感遭到粗糙的磨砺感。
周成瑾站在原地呆了呆,俄然追上去,“摆布我也闲着,不如一起去看看――”
曲子是问秋听惯了的,从她刚进国公府的门,徐嬷嬷就如许哄着楚晴入眠。
他呼喊那一嗓子害得她差点脱手,要不是腰间还缠着一圈井绳,并且她反应快,没准半截身子就进了水。
另有,罗掌柜是他的人,追根究底也算是他救的……
四海酒楼绝对不会有如许的好东西,想必是周成瑾手里的。
在马车上,女人还能想到给老夫人带两盒点心。
楚晴又怕又痛,哭喊着挣扎,“你放开我,放开我。”
想是这般想,嘴里却不受节制地说:“东安门外有家古玩铺子,内里总有希奇玩意儿,不如去那边看看。”
满嘴的苦涩。
楚晟直言回绝,“……府里五mm卧病在床,正筹算去买点好玩的物件给她解闷。”
受了惊,受了惊……周成瑾冷静念叨着,瞧她那天的神情,镇静是有,却没半点惊骇的模样。
手心的擦伤也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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问秋边喂药,边谈起明天的事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