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嘞，”龟奴敏捷地捡起地上银子，回身走了出去。
楚晴抿着嘴儿笑，“嬷嬷就按往年常例来，如果实在难堪，也不必勉强，看看厨房谁能煮好这个腊八粥谁来当管事。”
腊八那天，国公府仍按旧例煮了两锅粥，阖府高低每人一碗。宫里也有粥犒赏下来，另有几家交好的都趁早送了过来。
楚好每天一早到大房院侍疾，她能做的事情未几，饭菜都是厨房做好的，药也由丫环们守着熬，她就是给明氏端茶倒水，陪着说话解闷，明氏入眠后，就拿着裁好的鞋面在中间温馨地绣花。
孙月庭踌躇着想禁止，太子手一挥，“可贵入了阿瑾的眼，喜好就留着。”
楚晴连声承诺，“正月里必然去给大长公主拜年。”赏了婆子一个上等的封红。
“咯咯咯”，老鸨娇笑几声，兰花指虚点着周成瑾，“大爷就会寻奴家高兴。奴家捏得可舒畅？我们这儿才进了几个女孩子，个个生得水灵，要不叫出来让大爷指导一二？”
小小的人儿裹着大红色的哔叽大氅，看起来粉雕玉琢般，可一番话说得头头是道，有章有据。
妇人掐一把她的胳膊，往前一推，“你有福分能让爷看中你，还不快跟上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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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纷繁扬扬落在她的发间，她笑靥如花，眸中闪烁着动听的光芒，像是梅花仙子落入凡尘，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。
楚晴便很少去，虽说堂兄妹不碍甚么，可楚晟身边总跟着个周成瑾。对于此人，楚晴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。
四下里，有低低的暗笑声传出，婆子红着脸道：“不是这个意义，就是……”
“哎哟表哥，这可比天都首要，”周成瑾苦着脸抱怨，“祖母的事一刻都不敢迟误。”
“是怎生不一样，主子下人都混在一锅吃，还是说本年不做腊八粥，改成小米粥了？”
明氏想了想道：“不是我不想管，她们好百口都好，她们如果今后三天两端哭着回娘家，我们这日子也不好过。只是，我说的话，她们怕是会特地往反了听。解铃还须系铃人，世子爷还是跟别人筹议吧……”
女孩哭得狼狈，周成瑾看了顿觉索然，将怀里身契一扔，“算了，强扭的瓜不甜。”大踏步下了楼，早有青衣人得了信儿将他引出二门。
“看着不像好这口的。”
幸亏，徐嬷嬷已跟周伯混了个脸儿熟，就请周伯把楚晴要看的书取下来带回倚水阁看。
“急甚么？”太子扯着他的胳膊不放，“天大事情也不在这一会儿。”
楚晴不接话，扬了声道：“各位嬷嬷管事也不是一年两年了，咱府里章程也不是白放着都雅，有事前按着旧例章程来，实在吃不准再过来讨主张。再有谁像这位嬷嬷似的，张口就问腊八粥如何个做法，可别怪我不顾及各位的脸面。事情做好了，你好我好，皆大欢乐，就要到年根了，少不了各位吃酒的银子，可如果有架秧子燃烧的，咱府里庙小，容不下您这尊大佛。”
这日，徐嬷嬷还是带了书归去，楚晴忙乎一天，吃过晚餐斜倚在靠枕上躺着看，刚翻开册页，便从内里掉出张寸许见方的字条来，上面写着一个“心”字。
大长公主的脾气，太子再清楚不过，拍了拍周成瑾的肩头，“行，去吧，等下次再带你来玩儿。”
楚溥看在眼里悄悄点头，暗里对明氏道：“你把六丫头教得很好，今后让曈儿跟晞儿两个也多在你跟前走动学着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