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修然下了朝,便直奔御花圃。循着东南角去了,拐了个弯,便瞥见宴敛挽着裤腿衣袖子,光着腿趴在池子里的泥巴里,摸索着甚么。岸边的大理石板上,堆着一小撮的河蚌,螺蛳,鲫鱼,莲藕。
内侍捧了净水和布巾,服侍着两人把身上的泥水擦洗洁净,又换了一身衣裳,那边的御膳房已经把宴敛明天的收成落到了实处。
“只是当务之急,倒是处理瓦刺人。”景修然叹声说道:“瓦刺兵强马壮,年年南下扰乱我大扬国土,烧杀抢虐,无所不消其极。”
“他们现在就属于干吊着不上不下的那种,前面是饿狼,身后是绝壁。一来,她手中兵力不敷,固然这两年来招募了七八万兵马,但是现在官道修成,扬州盐商遭到了很多的打击,他们手里的银子支撑不了多长时候了。二来,孔太后也不敢回京,毕竟都城是我的地界,她若敢返来,我就敢教她有来无回。她本身也明白,她既不返来,孔微慎结局如何,她又如何有机遇指手画脚。”景修然笑着说道。
“以是现在有一件事情需求你帮我一把。”景修然说道。
这才是孝熙帝和朝臣心目中衍圣公的最好人选,不问俗事好啊!本来就是放在台面上做吉利物的人,老诚恳实研讨诗书,总比窜出来矫饰权谋好。
景修然又折归去,换了一身常服出来,脱了鞋袜,跟着下了池子。
只是景修然打心底讨厌孔家人,现在孔微慎倒了,因为工例案,孔家在士林当中的名誉也降到了冰点,景修然也不但愿再有孔家人在本身眼皮子底下蹦跶。以是一不做二不休,景修然偿还了孔家的府邸、祭器以后,便把孔微亮撵回了曲阜。
“你肯定他们会来,你也晓得我与老世家的干系可算不得好。”有宴何来压抑着,宴敛感觉有点悬。
宴敛就不是个高雅的,好好的御花圃,珍稀花草他不要,锦鲤他也不爱。他把花圃里的花花草草一咕噜铲了,种上土豆玉米辣椒,池子里也放上了杂鱼,荷花,螃蟹,小龙虾。闲来没事的时候就来看看,打理打理,这些东西就和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一样,贰内心欢乐。
另有孙哲等人,或罢官,或抄家,或放逐……一时之间,万民奖饰,朝野高低莫不寂然。
孝熙十六年七月,今高低旨,孔家抄没现银刨出四百万两,用以赔偿役丁工例,每人补给一两偿银,枉死役丁,每户补助偿银三两。残剩金银充入户部。古玩玉器、药材文物珠宝、珍稀器物等,尽皆归入外务府。
“陛下!”曹陆连爬带滚的跑了出去,跪倒在地:“陛下,大喜,丽嫔娘娘有喜了。”
景修然点了点头:“北光城几近全民皆兵,能战善战的将才很多。我的设法是由北光城出马队,朝廷出步兵,军器粮草等物质皆由朝廷供应。”
孔微亮祖上乃是孔家第四十三代衍圣公嫡次子,厥后嫡宗子也就是孔微慎祖上袭了衍圣公的爵位,孔微亮祖上一脉便成了旁系,而孔微亮乃是这一脉的嫡宗子。
“不过他们也不是个循分的,宋谨和景修璋比来函件来往频繁,模糊有沆瀣一气,狼狈为奸的意义。”
孔微慎一脉是永不翻身了,只是衍圣公这个爵位,却另有传承下去的需求。景修然思路很久,这才从孔家旁系内里挑了一个出来承爵。此人便是孔微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