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名平常不苟谈笑,同姜灼也不过是客气账,幸亏姜灼凡事不计算,房医女也是个轻省的,两人倒也相安无事。
姜灼转头看了看房医女,见她正对着桶里水给本身盘发,也没瞧着她说话,明白这一名面冷心热,不由感激地笑笑:“一大早来寻人,想是有急症,可不能迟误了。”
姜灼洗漱之时,房医女起了床,走到屋外就着姜灼打来的水也开端梳洗。
现在想来,也难怪洛婕妤一心想生儿子,在这宫中,有子才气得依托,不然落到现在这般景况,也没有人怜悯。
姜灼并不挑肥拣瘦,给甚么活她便做甚么,不过她可不是来混差使的,常日无事,姜灼就在绞尽脑汁地揣摩,若想查阿爹的事,到底该从哪处动手?只可惜,她竟是连个可筹议的人都没有。
房医女乃七品医女,虽比不上姜灼品级高,不过在宫中已然深耕多年,以是才得机遇与姜灼同住。
说来圣上虽是吝啬,不舍得给姜灼太医之职,不过她这医女的品级倒还算不错,不消跟大大小小的医女挤在一个通铺,现在她便同这位房医女一块,合住了一间屋里。
见姜灼不一会便从屋里提个箱子要出去,房医女随口道了一句:“这个点出太病院,转头朝食又被人拿光了。”
没等姜灼开口,嬷嬷已经指着这屋道:“王选侍昨儿个又闹了一夜,怎就消停不下来,她一犯病,大师伙跟着享福,医女紧着给她瞧瞧。”
“大早上,又吵甚么呀!”与姜灼住同屋的房医女在床/上猛地被吵醒,不耐烦地嘟哝一句,回身又睡了。
姜灼忙从本身床/上爬起,开了一扇棱窗,压着声音问:“这位姐姐,有何事?”
瞧那边床/上房医女似睡着苦涩,姜灼并不敢打搅了人家,只摸着黑,蹑手蹑脚地去取来医女的青衣,勉勉强强地戴好幞头,又取过些嗽口的青盐,开门走到了屋外。
既进了太病院,自是按部就班,姜灼自是得不来医女们眼中的那些好差使,便比如跟在太医前面给朱紫们请个安然脉甚么的,传闻时不时还能得个赏。
派给姜灼这差使的于太医倒是说得直白,那些地儿本就是无人在乎之处,里头人都在熬日子,谁生谁死都不打紧,要不了人脑袋,若想图轻省、混差使,那但是上好的去处。
姜灼隔个两日便过来,倒也算熟了,因而直接上了台阶往里头走,等站到院当中,倒是四下无人,各屋的门都紧闭,想是都还在睡着。
姜灼走到小宫女说的王老娘娘屋前,刚要拍门,便见个嬷嬷走了过来,头发还披垂着,想是刚起床,姜灼晓得,她是奉侍许夫君的。
“我梳洗一下便去,”既然人家来求,姜灼自是应过一声,便关了上窗户。
替屋里开了门窗后,姜灼将净桶拧到屋外,又借来扫帚同帤巾,她此时也不急着瞧病,只帮老太太打扫起来。
想来这些旧妃们实在不幸得紧,在宫中养了一辈子,四体不勤,甚么都不会做,到头来又老又病,常日无人照顾,乃至还免不得遭人嫌弃。
到了太妃殿外,竟殊为冷僻,门口连个值守的侍人都瞧不着,想是此处只是没权没势的宫眷养老地点,也没多少人放在心上,派到这儿的宫女婢人们趁机偷懒,不知跑哪处歇着去了。
“姜医女,姜医女。”这日天刚蒙蒙亮,世人皆在甜睡,姜灼屋外,便有人在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