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灼此时一向在低着头,直到许夫君颇讶异地唤了她一声:“姜医女,怎得泪珠儿都下来了?”
“她本姓袁,复名宸珠,许皇后表弟之女,被没入宫中之时,还是个不知世事的婴儿,”许夫君稍嫌冷酷隧道:“当日娘娘被诬,抱屈自缢而死,宫里宫外受扳连的不知凡几,连着娘娘在内,多少人现在连骸骨都寻不着,能得活下来,已然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了,还想再求甚么?”
王选侍一脸惊吓,拉开床边的姜灼,便要上前去捂许夫君的口,小声骂道:“作死啊,你这是替废皇后叫屈不成,竟是不想活了?”
姜灼笑而不语,魏菓瑶这脾气,真是如何不讨喜如何来。
“竟是让她本身挑人?”姜灼吃了一惊。
“姜医女,醒醒!”仿佛有人在中间推了推她。
就在姜灼迷惑之时,许夫君却顾自翻身睡下,竟是不肯再理人了。
这早晨,姜灼做了一个极血腥的梦,模糊绰绰间,瞧见很多持着兵械之人闯进一所宅院,见人就砍,竟似别无所求,只为殛毙而来。
房医女点头:“你且倒不必担忧,来得晚些,自与魏菓瑶没甚么交集,只这会子,凡是多多极少获咎过她的医女,但是大家自危,就怕她暗施抨击,将人一块弄去了匈奴,再暗中折腾。”
王选侍上前拉了拉姜灼,让她跟本身一块出去。
姜灼又暗自长叹一声,她在太妃殿瞧过几次来送衣裳的阿珠,倒见她同老娘娘们都挺靠近,这孩子十3、四岁模样,个头不高,笑起来眉眼弯弯的,望之可亲,只谁能想到,她的境遇竟这般苦。
姜灼点头,不由叹了一声道:“真是奇事一桩,此人也不知如何想的,费经心机,竟非要去匈奴那种苦寒之地,就算是做了甚么阏氏,哪比得不上我们大靖安稳充足,又有何光荣可言,转头苦的倒是她爹娘。”
“你且不知,当年许皇后之事震惊朝野,圣上龙威大怒,为此抄了很多人的家,进而不知砍了多少脑袋,现在十多年虽畴昔,却仍旧是提不得的,”王选侍直感喟:“至于许皇后到底为何走这不归路,外头人并不知,只传闻是她因妒而亡,”说着,王选侍又指了指许夫君的屋:“别瞧她总在发牢骚,里头关窍,许夫君也不敢说的。”
“姜医女定是传闻过魏菓瑶和亲之事了吧?”不一会,房医女端来吃食,先自坐到桌前吃了起来。
“都是旧事了,还提她做甚。”却不想王选侍猛地对姜灼使了个眼色,其意是拦着她不准说。
“先皇后……到底受了甚么诬告,为何竟要自缢?”姜灼谨慎翼翼地问了一句。
“对了,太病院昨日都在传,这一回魏菓瑶远嫁匈奴,圣上从宫中为她挑了一批人陪嫁,竟传闻太病院也要派出两名医女。”房医女放下碗箸。
“命苦啊!这宫中女人,有几个命不苦。”王选侍不免有些悲悲切切。
却不想许夫君一下子躲开,嘲笑道:“瞧你吓成如许,但是担忧我扳连了你们这些老娘娘?”
姜灼正站在边上看得愣怔,却俄然瞧见有人提着一把亮锃锃的刀,朝本身冲了过来,姜灼看不清对方面庞,却不想那刀已然劈到了本身身上,虽未感遭到疼,却让她吓得坐到了地上。
姜灼这才觉悟过来,忙用袖子擦了眼泪,道:“小女无事,不过是听到两位娘娘方才说的,不免替阿珠难过罢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