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灼笑着摇了点头:“娘娘,小女虽是没甚么见地,不过亦瞧得出来,您这镯子必是有些来源,当日我说了,小女福薄,并不敢受。”
“你肯收王选侍的坠子,竟不收我这好东西,但是内心瞧不上我,或是因着昨日之事,早恨上了我。”许夫君冷着脸道。
“在宫中谁不会这一套,要想得着巧,难免得做些鬼祟之事,当日我帮着许皇后可做了很多,”许夫君先时神采还非常对劲,只转刹时又有些暗淡:“可爱这鬼处所,谁都防不住,心中不狠,最后只是一条死路。”
许夫君长叹一声:“圣上脸翻得真快,没几年,许皇后便被扔到脑后,甚而到厥后动辄得咎,时候久了,许皇后也晓得原因,与圣上垂垂行渐远,只在宫中熬得久了,脾气也练了出来,在圣上跟前不肯对付不说,对于那些宫妃,平素也是不假以色彩,这才有了所谓跋扈扈之说,只这好妒忌成性之说最是荒唐好笑,自从许皇后从你阿爹处得知,她服了多年凉药,才致不能生养以后,便对圣上完整绝望,哪另有甚么闲心去妒。”
待姜灼踏进屋里,屋中竟还未点灯,借着外头余光,姜灼约略瞧出,许夫君的帐幔低垂。
思忖半晌,姜灼终究道:“娘娘如果难堪,此事不说也无妨,您说得对,人都死了,还追着那些根底有何用。”
待进到太妃殿,姜灼直接便要往许夫君屋里进,大抵王选侍在窗前瞧见了动静,忙从屋中走出来,拉着姜灼,指了指许夫君那屋道:“方才她搁屋里哭了好一会,便猛不丁急着要寻你,闹得全部太妃殿的人都被她吓得不清,别不是发了臆症吧?”
好半天以后,里头才传来许夫君的声音:“还用请吗,出去便是。”
姜灼抚了抚许夫君瘦骨嶙峋的胳膊:“娘娘如果肯说,小女求之不得,心中亦感激不尽,只小女不谦让娘娘悲伤……”
“当日许氏一族,乃是大靖排在头里的权贵之家,本日我便说句大不敬的,圣上能得着这皇位,少不得有许家从龙之功,许家肯支撑他,可不是就瞧在圣上乃许家半子的份上,先开端时,这对伉俪还算相敬如宾,只到了厥后,圣上龙椅坐稳,美人们一个个进了宫,事情也就不一样了。”
姜灼看到了许夫君眼中的莹莹泪光,不免有些动容,取出袖中帕子,替她拭了拭。
“小女不敢。”姜灼哭笑不得,伸手替许夫君捋了捋耳边已然斑白的碎发。
未料许夫君竟大笑出来:“你被人坑去了匈奴,难不成感觉本身还会有福分,说不得就这玩意儿,倒能替你转个运,实话奉告你,这是当年许皇后所赏,我被赶出椒房殿时,丢下甚么都肯,就是不肯丢了它。”
许夫君之意,姜灼立时贯穿,不过,想起昨日许夫君情感甚是冲动,姜灼却踌躇了,只怕当年之事,竟是在许夫君心中留下创伤,若再忆起,会疼了她的心肠。
“娘娘可有那边不当?”姜灼走到床边,低声问道。
姜灼一时笑了,用心问道:“想是娘娘昨日听壁角了吧?”
这时许夫君直接拉过姜灼的手,不由分辩将镯子套到她腕上:“公然是绮年玉貌,这肉皮儿真是嫩得很,配上我这嵌宝石双龙纹金镯,实在养人眼目,就算是我送你的嫁奁,不过你可瞧出来,我赏的东西,就是比王选侍的金贵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