未想到诸葛曜大婚次日,刚过了中午,椒房殿赵皇后的懿旨便传到太病院,宣姜灼马上觐见。
说来姜灼也有很多日子未瞧见赵卓,本日再见,又不免感觉,她竟如换了人普通,现在端坐在正殿之上,矜持有度,落落风雅,模糊已有了国母的威仪。
椒房殿外台阶下,阿珠背着姜灼的药箱,在她身后不安地问道:“姜姐姐,皇后娘娘这么急着寻你,到底是何原因?”
倒是阿珠在一旁,虽低着头,眼睛却不由自主眨了几下,像是想到了些甚么。
等瞧着人影消逝在面前了,赵卓笑着起家,朝姜灼伸脱手道:“走吧,到我屋里坐一会,这正殿真真冷得很。”
赵卓本日一身玫瑰红蹙金双层广绫长尾鸾袍,华贵中不失灿艳,看似简朴的堕马髻上,不过一根点翠嵌珍珠岁寒三友头花簪装点,却已然衬得赵卓面如瓷玉,唇如丹珠。
“小女未得允准前来。”姜灼忙道,转头避开了赵卓的目光。
“阿谁……”赵卓瞅了瞅中间的嬷嬷,仿佛思忖了一下,一字一句地对姜灼道:“想是昨日累了些,本宫本日感觉头晕,便召你来请个安然脉。”
姜灼自是低头一笑,看得出来,便是嫁为人妇,赵卓身上那活泼性子,一时半会怕是改不得,姜灼也挺恋慕,她现在还能保有这一份天真。
姜灼自是从命,上前刚要扶赵卓,却不想被她反手一抓,两人手拉动手,便一块进了寝殿当中。
想是阿珠在宫入耳惯了嫔妃间的排挤,这会子不免揣摩得有些多,自打跟着姜灼走出太病院,她这话已是问过好几次了。
若从内心而言,此时现在,姜灼一定愿定见到赵卓,别人正值新婚燕尔,该是你侬我侬之际,她这般前去,不知该要说些甚么,再万一诸葛曜不巧也在,更是要难堪的。
姜灼不免心中暗赞,赵卓本就是好根柢,又值芳华少艾,所谓艳而不媚,娇而不嗔,现在又是方为新妇,当是人生最美之时,竟是瞧着刺眼夺目,也难怪中间的阿珠,已然看呆了
方嬷嬷略有游移,不过还是服从退了下去。
一昂首,姜灼瞧见正榻上坐着赵卓,此时正笑盈盈地望向了她,很明显诸葛曜并未在此处,姜灼不自发松了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