趁着天子喘气的空档,柳总管谨慎翼翼的把这事儿给说了。
听到丈夫要亲身指导女儿,杨氏这才放了心。
当然,太后娘娘那边更寒酸,才四个菜,现在端两个畴昔,便和天子普通是六个菜了,便是士子们也说不得天子不孝。
杨氏此时有些慌了,“那娘娘也是一番美意……”
这事杨氏晓得,前几日张妃的母亲王氏还向她抱怨,说张妃迩来瘦得都脱形了,还是为的别人的孩子,遭罪哟!
“无妨!朕是男人,经得住。太后凤体孱羸,吃不得苦。”燕清绝摆摆手,这事就这么定了。
天子固然没开口要后宫跟着缩减开支,但天子带头缩减开支是究竟,现在一顿炊事只要八个菜。堂堂天子就是再节流,也得摆上二十几个菜,戋戋八个菜,的确寒酸得过甚了,现在再端走两个,这让天子的筷子往那里伸哟!
“罢了。”宁宏坤叹了口气,“我亲身进宫去跟她说道说道,免得她一不谨慎把小命玩没了。”
都怪宁妃不安生,那里有太后的炊事比天子差的,太后娘娘但是天子的母亲!宁妃这个没眼力见地的。
见杨氏一脸惊惧,宁宏坤这才缓了语气:“她如何能和太后娘娘比拟?太后娘娘先是皇后,身份比今上还高贵。她垂帘听政的时候已经是太后了,又有先帝的遗旨在,乃至先帝爷驾崩前亲口说了此事,众臣都听得清清楚楚,作不得伪。再说,她也比不得太后娘娘那般才干和心计。”
柳总管被珍珠一双欲说还休的眼看得心惊肉跳,只得命厨房端了些剩下的吃食给她。她倒也不嫌弃,扒拉扒拉吃了两大碗,打了个饱嗝儿,又叮咛柳总管必然要呈报给陛下,就挥挥手走了。
宁宏坤也晓得老妻并非太后那等短长的女子,现在一口气出了,也顺畅了很多,火气便降了下来,便欣喜了几句。
“妄议太后,你这是要我们宁家满门抄斩吗?”
最后,脚一跺,泪一抹,珍珠女人就这么……遁了。
有柳总管脱手,要不了一天,宁妃私行缩减开支苛待太后娘娘的事就呈燎原之势传到了宫外,王公贵族无人不知。
柳总管心道,这丫头不会就是特地来蹭吃的罢?
魏紫和姚黄也在内心头猎奇,珍珠是何时学会唱戏的,还唱得挺有分寸的,那眼泪鼻涕就糊在她脸上,一丁点儿都没蹭上太后娘娘的裙子,不然她演得再好也得被拖出去打板子,太后娘娘也是好洁的。
这就是柳总管殷勤的处所。等宁相管束女儿少不得要三两天,淑兰殿里的开支怕是还缩减着,太后娘娘就得受委曲。以太后娘娘的性子,如果等不及了,说不定会把事情闹得更严峻。不得不说,柳总管对现在的太后还是摸透了几分的。
很久,燕清绝叹了口气,道:“把这事儿传出去,自有宁宏坤去管束女儿,也免得太后为此劳心,伤了凤体。”
太后娘娘看着儿子送来的两个菜,想到儿子现在一顿只要六个菜,如何想如何欢愉,不但拉着卫子衿唱了半天的戏,还赏了一块糕点给珍珠,这就是后话了。
宁宏坤固然对劲杨氏的态度,却也讨厌她的笨拙,只是再生机也不能让老妻开窍,只得耐了性子说道:“杨妃娘娘夙来逞强,全让我们娘娘拔头筹,这回也不例外。虽是三妃盖的印,但谁都晓得是我们娘娘的意义,与杨妃娘娘不相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