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,脚一跺,泪一抹,珍珠女人就这么……遁了。
柳总管心道,这丫头不会就是特地来蹭吃的罢?
听到丈夫要亲身指导女儿,杨氏这才放了心。
且说珍珠遁走以后,咬着牙暗自又把宁妃骂了一遍。好不轻易种莲藕的事儿停止得别扭,太后娘娘表情好,一时还想不起来折腾人,宁妃倒是奉上门给人折腾了,扳连她这等薄命人。想想又是悲从中来,珍珠就这么挂着眼泪去见了柳总管,声泪俱下地痛诉了宁妃一番罪过,还叮嘱他必然要照实汇报给陛下。
很久,燕清绝叹了口气,道:“把这事儿传出去,自有宁宏坤去管束女儿,也免得太后为此劳心,伤了凤体。”
柳总管说完了就没再多嘴,固然燕清绝一向没开口,他也静站一旁等着,仿佛他只是偶然说了个笑话给陛下听了。
当然,太后娘娘那边更寒酸,才四个菜,现在端两个畴昔,便和天子普通是六个菜了,便是士子们也说不得天子不孝。
魏紫和姚黄已经无话可说,她们方才的确是看了一场大戏啊。都说是混闹了,娘娘您还如何还陪着珍珠闹呢?
“无妨!朕是男人,经得住。太后凤体孱羸,吃不得苦。”燕清绝摆摆手,这事就这么定了。
“就她会演,哼!哀家也会演,哀家演得比她好!”太后娘娘笑得心对劲足。
天子固然没开口要后宫跟着缩减开支,但天子带头缩减开支是究竟,现在一顿炊事只要八个菜。堂堂天子就是再节流,也得摆上二十几个菜,戋戋八个菜,的确寒酸得过甚了,现在再端走两个,这让天子的筷子往那里伸哟!
“开口!你不要命了么?”宁宏坤几近想一把掐死杨氏,难怪女儿有勇无谋,敢情启事是出在这儿了,有这么个笨拙的亲娘教着,她能有勇有谋就奇了。
宁宏坤闻言,火气不由得又窜了上来,“你当宫里的人是傻子,还是当朝臣们是傻子?张妃现在管着善贵嫔的肚子,吃不好睡不香,忙得团团转。”
宁宏坤也晓得老妻并非太后那等短长的女子,现在一口气出了,也顺畅了很多,火气便降了下来,便欣喜了几句。
“美意?”宁宏坤恨不得拍死这个笨老婆,“就是天子做这事儿,一个不谨慎也能惹上一身的骂名,她一个小小的妃子算甚么,要不了几日,士子们就能写出成千上万篇骂她的文章来,御史的折子也会弹劾她不孝,乃至是后宫干政,便是老夫也要被弹劾个管束不严!”
“妄议太后,你这是要我们宁家满门抄斩吗?”
宁宏坤固然对劲杨氏的态度,却也讨厌她的笨拙,只是再生机也不能让老妻开窍,只得耐了性子说道:“杨妃娘娘夙来逞强,全让我们娘娘拔头筹,这回也不例外。虽是三妃盖的印,但谁都晓得是我们娘娘的意义,与杨妃娘娘不相干。”
杨氏很委曲,“娘娘在宫里,我也见不着。再说,这宫里头的事儿,我一个妇道人家,如何能懂?老爷这般见怪于我,未免过分。”女儿做了宫妃,她这个做母亲的也得喊娘娘,内心头别提多难过了。
柳总管有些头疼,他感觉珍珠这泪下如雨的姿势很合适直接呈给陛下看,但珍珠死活不肯,说她人微言轻,陛下不放在心上,如果再获咎了宁妃娘娘,她一条小命就要不保了。至于太后娘娘,她珍珠身为淑兰殿第一红人,连午餐都没得吃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