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冲恭谨隧道:“此乃国事,小子怎能以私相托?”
他眼里闪着自傲的光芒:“恰是国策之变!”
对宇文柏的父亲不必用甚么心机,王冲朗声道:“小子上书所言有三事,一是西南榷场,以铜代马,一是细定西南夷羁糜之策,一是厚交大理,固鼎西南。《西南夷志》一书,便是为此三事而述。”
“王冲?”赵佶也很讶异,刚才正说到此人,接过札子,粗粗一翻,点头道:“字尚可入目。”
郑居中从速辩白论是怕乱了民气,赵佶却毫不在乎,还改了语气道:“朕不是已立了太子,还能有甚么乱的!?”
郑居中哀叹之余,心中更回荡着一股深深的有力感,为何此时就没了富文忠(富弼)、韩忠献(韩琦)、文忠烈(文彦博)、司马文正(司马光)这等人物呢?只消有得一人,官家便不能如此尽情行事,置皇祚于险地。
王冲笑道:“五丈说得对……”
郑居中不敢再说话,心中却哀叹怎能稳定?仲春时封三皇子嘉王赵楷为太傅,已动摇天下民气。太傅是甚么?是太子之师,太子的兄弟去当太子的徒弟,此举是何企图?
“可惜了,若不是其父与邓家有杀子之仇,倒是一个半子的佳选,二十一娘本年也十三岁了,待此子在太学挣得出身,合法嫁时。”
“守正啊,固鼎西南……这是国策之变,非随口道来的小事。”
没等郑居中开口,赵佶又道:“我还筹办改天下僧报酬德士,尼姑为女德,衣冠皆从道家,佛祖改称大觉金仙,诸菩萨改称神仙或大士……”
赵佶瘪嘴,他也清楚这不是张口就能办到的事,既然宰相这么说,起码现在是没有可行性的。
只可惜,此子锋芒太过,仿佛身上缠了上天的谩骂,身边老是没功德。其父更是个任侠般的人物,与邓家结下了血仇。被杀的邓孝安是邓洵仁之子,邓洵武侄子,而他的兄长宇文粹中又是邓洵武的半子。固然他也鄙夷邓孝安为人,感觉此人是罪有应得,但他却毫不成能将此子招为半子。那意味着与兄长分裂,固然他也不齿兄长借邓家凭借蔡太师之行。
收住飘飞的思路,宇文黄中问。
宇文黄中捻须深思,好久以后才皱着眉头,反复道:“固鼎西南!?”
这个梁忻是入内内侍省御药院最低一级的内侍黄门,但这只是他的品阶,本差是在皇城司。听他报说银台司的动静,自是专门在银台司蹲点。
赵佶还在发着牢骚:“天下事唯士论最轻!脱口便来,管得劳什子事?换这些只擅口舌之辈当国,看他们能整成甚么模样!元佑时是甚么景象,忘得真快!要事事顺服士论,就不须做事了!”
再看手里的书,回想儿子和成都家中人所述的此子所为,以及泸州事中的功业,叹本身还是以年事论人了,有那等经历,能作出这些事,写出这本书的人,又何必别人提点?
刘昺这份上书,是紧随之前的一份诏令。诏令要天下州县巡访异能之士,哪怕是有污晦之行,但只要会道法,为人所不能的异士,都应保举。这位官家访道心切,一面行察举制,一面行科举制,要生生造出一个道家天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