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华阳神童[第1页/共4页]

惹眼倒与身材无关,而是年纪,虽肤色乌黑,方脸阔额,飘着一股老成之气,可跟其他士子比拟,年纪较着小了一大截,只十三四岁风景。早早束了发,裹着软幞头,穿戴襴衫,就是个小秀才。

二柱一间一楼的乌头门,也就是牌坊高高立着,牌坊的木制匾额上写“庠序千秋”四个大字,前面就是古朴的文翁祠。文翁祠旁那片隐于郁郁古林下的修建,前身是西汉蜀守文党文仲翁所建的石室精舍,现在则是成都府学。

青袍学官的目光在宇文鲜于两少身上滑了一下,挥手表示他们入祠堂,再看住范九,神采沉郁下来:“介甫再世……是要这世道乱上加乱么?”

让人们微感心悸的可不是这大脑袋,而是一张沉郁的小脸。端倪倒还端方,可那双眼睛像是噙着万年寒冰,紧紧抿着的嘴唇更是无声的宣布,再痴钝的人也能觉出入骨的冷酷和刺棘般的孤傲。

轻咳一声,传授也照着部属的模样,凛然肃立。而跟着王二一步步“逼近”,牌坊下竟飘起一股如临大敌的严峻气味。

话音刚落,像是一勺水浇上炭盆,喧哗噗哧燃烧。范九现身时,四周还是嗡嗡群情,而又一个身影的呈现,却让半条街都静了下来。传授手遮凉棚,引颈打望,并没重视到,摆布两个学官神采微微泛白,呼吸也压轻了。

这下不止是乡党在鼓噪,连旁人都手舞足蹈起来,而那宇文十六郎一手牵住鲜于七郎,一手摆布号召不断,白净超脱的脸上笑意盈盈,很多勇于抛头露面凑热烈的民妇都被羞得掩面自惭。

入秋是成都府学新学年的开端,十年前朝廷罢了科举,以黉舍取士,自那以后,大宋的士子们都不得不投身黉舍,在无尽学海中苦苦搏浪。

“王二郎之父是个陈腐秀才,崇信君子忘我,把他也教得嘴无流派。谁问他甚么,他都能竹筒倒豆子,一股脑地说出来。如果不是还知起码的情面油滑,真不敢把他当人待!”

“王二郎,神童……”

“本地保正把他当望哨用,靠他抓了不知多少小贼,客岁还坏了个命妇的名节,倒是那妇人本身坏了,被他捅出来的。”

“宇文十六郎!”

“来了来了!”

身边一报酬难隧道:“传授,如果暮年兴诗赋时,倒是无妨,可现在是经义策问之世。这一辈士子都是读新学义理长大的,范九年纪虽小,经义之学却不容小觑……”

睽睽众目下,牌坊上的厚厚木匾额终究抖落下来,咚的一声,直直砸在王二的头上。“庠序千秋”四个大字分作两截,挡住了仆倒在地的少年。

另一人叹道:“我等纯儒,在黉舍里照本宣科还行,要论辩义理,不免直抒胸怀,恐非安妥之事。”

学官决计压下了嗓门:“与其说是神童,不如说是怪胎。”

学官低声道:“这王二的记性可不但在书上灵光!谁只要跟他碰过面,说过话,哪怕只是一眼一声,他都记得清清楚楚!从边幅到打扮,说话的口气,脸上的神采,有何举止,不管隔了多久,谁跟他问起,都能说得分毫不差。”

【宋朝汗青质料太混乱,冲突之处颇多,比方成都的玉局化,也就是玉局观,很多质料都说是在城北,可按照唐时闻名羽士杜光庭的记叙,以及苏东坡《送戴蒙赴成都玉局观将老焉》一诗所述,起码唐宋所言的玉局观是在城西南。近似的例子太多,匪头对这些细节都会作对比考据,考据不出的,匪头就任选了。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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