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寒清咳一声,看看院子里拆招的赵二将军和赵睿,回眼看着赵坚笑了笑,慢慢道:
回到寺中正值早膳,便有人来请早膳。
工部里头姓陈的,他所晓得只要陈禀一人,曾在福王爷寿诞上会面,只是当时淡淡行过礼酬酢几句,并未当真往内心去。印象中这陈禀气质清癯,倒不像是那等长于追求拍马的人。
他记得曾听表兄提过,这位陈禀大人是有一名公子,姓陈名策,很有才名,气度也颇出众,倒是远赛过其父。
赵坚端着茶碗,翘起二郎腿又谑笑道:
周寒并不推让,跟着来的和尚去了老方丈房中。佛家端方森严,讲究食不言寝不语,一老一少相对无言用过早膳,老方丈才笑着问周寒夜来睡得是否安稳,周寒道过谢,又与老方丈闲谈了几句佛法才告别出来。
当日周寒便跟着肩舆下了山去。
直到等他回了扬州,闲来无事捧书便总想起那三番相遇的景象,面上不由自主浮起浅笑;几次提笔作画,心底先浮起雪径上一抹仓促的倩影;特别祖母暗里问他中意甚么样的女人时,冷不防一双净水眸子俄然撞在心头。
周寒听了心中考虑半晌,缓缓问道:
“我想请表哥您……为我探听一门婚事。”
赵坚长了周寒几岁,为人也纯熟。又曾与周寒一起读书过几年,对相互非常熟悉,听了这话昂首看他一眼,点头笑道:
初时周寒只悄悄笑本身,如何变得这么婆妈起来?
回了京已经是正月尾,第一件事天然是去处福王府的长辈问好。
送他出门的是一名慧远徒弟,周寒跟着他走出方丈院子,随口与他闲谈几句,将话引到了山间雪景,才似漫不经心般的笑道:
“陈大人的家眷……是陈公子陪着陈夫人来的吗?我倒是久仰其大名了,正能够借机去拜见一下。”
周寒听了,又摸索问道:
他暗自考虑了几主要不要将那枚玉佛还归去,却一反昔日判定利落在这事上举棋不定起来。那玉佛一向摆在他书桌案头,惹得他在繁冗琐事之余,总见那双净水眼不时闪现在面前头。
“偷半日闲来一趟西山,恰好就碰到了这可贵的雪景。不过方才在竹亭赏雪,远远看到有人也在山前巷子上逗留,看衣装不像寺中的徒弟。莫非这山中另有住着的人家?”
因陈家滞留寺中的皆是女眷,素无来往,周寒天然不好前去滋扰。坐在房中翻了大半天佛经,过了晌午山上的雪垂垂化了,别院中周管家因不放心,竟又叫人抬了肩舆来接周寒下山。
“阿寒,你且说来听听,是看中了哪家的女人?”
心中却悄悄考虑着,那位“方女人”公然用了化名,本来是姓陈的。
“阿寒,你不是那种闻名不见实在就去敬慕别人的性子吧?还想要去拜见人家?实在不像你会做的事啊。”
一头又扎进了年节繁忙的琐事中,一赶紧了三五天终究有了些眉目,已是近了腊月中。刚得了会儿余暇,远在扬州的周家老太太思念大半年未见的孙儿心切,已特地派了船来接他回扬州去过年。
“吾家阿寒初长成,为兄心中甚慰啊!哈哈哈!”
“工部陈侍郎……但是是陈禀陈大人?”
“……”
“你想瞒天然能瞒得过。不过看你这模样,应是并不筹算瞒我。”
“约莫是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