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他不作声,赵坚只当他是默许,忍不住又打趣他一句:
既认出了来人,周寒一时偶然赏雪,在山间竹亭略站了站,便沿着竹林另一侧的山路往寺中去。一起蜿蜒向上,公然看到路上一溜来的足迹,看大小应当就是刚才那位女人所留下。
如此说来,那位方女人……莫非是陈家的女人?
既将此事暗里拜托与世子赵坚,晓得他向来做事殷勤详确,周寒心中稍觉安慰,只是仍然不免忐忑。
“工部陈侍郎……但是是陈禀陈大人?”
“祖母与母亲一向催问,我也不好叫她们一向为我操心。”饶是周寒此时一副老神在在的淡定模样,也架不住耳梢开端泛红,“工部陈侍郎家的蜜斯……年前我已托人暗里探听过,传闻还没有定下婚事。我并不想轰动了长辈们,就劳烦年老迈嫂,先暗里先托报酬我……探听一二?”
他记得曾听表兄提过,这位陈禀大人是有一名公子,姓陈名策,很有才名,气度也颇出众,倒是远赛过其父。
直到等他回了扬州,闲来无事捧书便总想起那三番相遇的景象,面上不由自主浮起浅笑;几次提笔作画,心底先浮起雪径上一抹仓促的倩影;特别祖母暗里问他中意甚么样的女人时,冷不防一双净水眸子俄然撞在心头。
“恰是这位陈侍郎。”
“谢甚么,都是自家兄弟。”赵坚顿了顿,又摸索问道,“阿寒,你是不是……在香积寺中见过了陈家蜜斯?”
一头又扎进了年节繁忙的琐事中,一赶紧了三五天终究有了些眉目,已是近了腊月中。刚得了会儿余暇,远在扬州的周家老太太思念大半年未见的孙儿心切,已特地派了船来接他回扬州去过年。
赵坚端着茶碗,翘起二郎腿又谑笑道:
“那要让公子您绝望了。这回陈公子并没有陪着,是陈家蜜斯陪着陈夫人来的。”慧远笑道,“陈夫人身边颇带了几个丫环侍从,周公子山前遇见的,想必是陈家的侍从。”
“年前听祖母叮咛去了香积寺一趟,碰到工部陈侍郎家眷也在寺中。想起表兄赞誉过那位陈公子,久仰其名。那天在山上本想借机去拜见,谁知陈公子竟没有去。”
“……”
“这山中并无人家。山脚倒有些寺中的佃农,不过这时候想是不会上山来。”慧远想了想,俄然恍悟道,“昨日工部陈侍郎的家眷也因雪封山宿在了寺中。莫非是陈家的人?”
工部里头姓陈的,他所晓得只要陈禀一人,曾在福王爷寿诞上会面,只是当时淡淡行过礼酬酢几句,并未当真往内心去。印象中这陈禀气质清癯,倒不像是那等长于追求拍马的人。
周寒点头道:
回了京已经是正月尾,第一件事天然是去处福王府的长辈问好。
本来他与那女人同从寺中出来,只是一左一右,从两侧往竹林中去,以是才在竹亭四周赶上了。
周二公子才俄然发觉,本身好似是……对那双玉佛的仆人,微微的动了心了。
“偷半日闲来一趟西山,恰好就碰到了这可贵的雪景。不过方才在竹亭赏雪,远远看到有人也在山前巷子上逗留,看衣装不像寺中的徒弟。莫非这山中另有住着的人家?”
刚过了年,福王爷因情面来往忙的团团转,赵家二爷赵二将军却得空在家,正陪着侄子赵坚和儿子赵睿练武。见周寒到了,便号召着一起下了场。周寒陪着赵坚小过了几招以后,坐下来喝茶的工夫,叙过扬州世人安好,又群情了会朝中人事,才似偶然的向赵坚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