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歪头,眼眸涌动出痴迷,抬起手指,将她脸上的血抹开,赏识着这个画面,愉悦得像在用本身的血作画。
唐柔来到了舱盖口,谨慎地坐在上面,看着那双眼睛,轻声说,“好久不见,还记得我吗?”
唐柔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手蛇一样迟缓落在脸颊,顺着耳畔撩开她的长发,沿着脆弱的脖颈轻柔摩挲。
唐柔感受本身应当说些甚么突破僵局,却开不了口。
两人对视很久,人鱼抬起手,对着唐柔勾了勾。随后鱼尾悄悄一摆,那具神话般的影子浮了上去。
冰冷的气味覆盖着唐柔,仿佛置身冰川。
年青女人的黑发垂下来,与潮湿的金色发丝纠交友缠,人鱼看着,眼中落了些猖獗的光彩。
警报在脑海中越来越响。
他晓得的。
但是那双铂银色的眼眸埋没冰霜,眼神很冷。
“怕我?”他问。
那双眼睛即便隔着幽幽的暗中,也让人产生了一种被监禁的错觉。
殷红的薄唇近在天涯,悄悄吐出几个字。
表面美好又清楚,带着一丝让人冷傲的凌厉。
可瞥见他的那一刻,还是被勾引了。
直到脖颈处传来刺痛的感受。
人鱼抬起手,贴上玻璃壁,像在隔空抚摩她的脸颊。
但是比这些更让他没法接管的是,她再一次分开了。
黑暗中,唯有那双眼睛熠熠生辉。
他又被锁回到了冰冷的处所,被贪婪的人们贯穿鱼尾,注射药物,割下血肉,抽走血液。
“不要怕我。”
她后知后觉地想,这里的光芒会不会太暗了?
他想,人类在溺亡的时候,大抵也是这类感受吧?
他从暗处游出,浅金色的长发如水藻般铺散开,跟着暗潮缓缓伸展,如同被水打湿的绸缎。
他为了寻觅她而登陆,来到这个处所,被贪婪的人类囚禁,他们对他做尽了残暴的事,犯下了惨无人道的罪孽。
回过神来,人鱼已经近在面前。
他渐渐出水,越靠越近,逐步超出了安然边界。
“四次了。”
是人类除五感外的生物本能之一。这类本能在脑海拉响警报,让她想逃。
“哗啦——”
可身材和思惟分裂,完整不受节制。
他看着她,纤密的睫毛几近要扫在脸上,无机质的眼眸中交杂着她看不懂的情感,终究归为绝望。
唐柔感受他看本身的眼神,有核阅,有淡然,有评价,另有本身看不懂的,澎湃的暗潮。
比如梦幻的水母,比如玫瑰的刺,比如红色的有毒夹竹桃,比如素净的植物与色采斑斓的毒蘑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