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上说完后，就回身进了仁政殿。
李长安的身上忽冷忽热，但他还是和裴悦说没事，“缓一会儿就好，你去歇着，我没事。”
和皇上说话时，喜公公战战兢兢，他刚说完，皇上就砸了手中的茶盏，收回清脆的响声。
“儿臣……”李长安微微昂首，但视野只停在皇上的鞋面。
宫里的角门早已下了门栓，但还是为了李长安开了又关。
“何时何地，可有人证物证？”皇上看着跟前冻得颤栗的儿子，俄然长叹一声，“长安啊，你如何还是这么不懂事呢？”
但他刚被放到椅子上，里屋的门就开了，裴悦揉着眼睛走出来，目光刚朝李长安那看去，就被李长安青紫的嘴唇吓坏了，“殿下，您这是……如何了？”
李长安抿唇不说话，喜公公只好进仁政殿去传话。
下认识地，裴悦就把李长安当作裴霖来照顾。
跟着时候推移，天也越来越冷。
问了又有甚么用？
固然李长安说不消发兵动众，但裴悦还是让人叫了太医。
过了会，皇上才从门后走出来。他裹着狐裘披风，喜公公跟着出来，拿着披风给李长安裹上。
成了太子后，父皇鲜少喊他长安。再次听到，未曾想是这个时候。
“长安，你母亲给你取名叫长安，是但愿你能悠长安然地过完平生。可你是太子，必定身上有千斤万斤重的担子，起起伏伏的平生，才是你的宿命。”说到这里，皇上的目光好似温和一点，“好好归去想想，你这个太子还要不要当了，如果你不要，朕明日就打消赐婚，放你去做个闲散王爷。”
汤勺喂到李长安的唇边，他呆住半晌，才张嘴喝姜汤。
一样是姜汤，不知为何，李长安感觉这会的姜汤，好似比在仁政殿的那碗好喝一点。
但是话到嘴边，他又咽下了。
人生如果能有重来，李长安必然不要当太子，他只想在封地里，当阿谁被爹娘捧在手内心的小长安。
“如何会没事？您的嗓子都哑了。”裴悦不放心李长安，朝他走了畴昔，“傍晚刚流了鼻血，现在又冻成如许，皇上不肯见你，让你在天井里一向等着吗？”
但是没有如果，从封地无人晓得的小世子，到现在的太子，父皇说得很对，他的身上有着太多的任务要去承担。
李长安唇角颤抖，试了几次，但因为太冷，底子发不出声音。
李长安却跪得笔挺，就跪在仁政殿的台阶下，他眸光阴暗，死死盯着面前的石板。
说话时，裴悦伸手想摸李长安的额头，但李长安下认识地今后缩了一下，裴悦只好收回击。
而仁政殿里的皇上，也不肯松口，等灯灭了，也没话传话来，而李长安的唇角已经被冻得青紫。
一句长安，把李长安拉到好久之前的回想中。
没用的。他想。
但是现在，父皇又说，他必定安然不了。
太子都这么说了，内侍们只好先行辞职。
皇上依故居高临下地看着李长安，沉声道，“你贵为太子，就要端着太子的身份，要有治国平天下的本领。可你是让世人都尊敬你了，还是有让人冷傲的才学？”
到了后半夜，仁政殿的门才开出一条缝。
太子的位置，他不让。
送李长安返来的内侍想帮着解释，但李长安摆手让他们归去，“今儿辛苦你们了，孤已经回到东宫，你们也早点安息。”
正月里的天儿，天井里的雪还没化完，别说夜里，就是白日也受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