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坛花雕已经告罄,韶华拍开另一坛酒的泥封,给云风白满上,“哦?神通泛博如你,另有甚么得不到?你求的是甚么?执的又是甚么?”
塔楼顶上高旷而温馨,昂首可见四周花火绽放,韶华让兵士备上酒食,与云风白席地而坐,喝酒赏景。
韶华一身金色轻盔,腰悬圣鼍剑,站立在京畿营的塔楼上,遥眺望着皇宫的方向。皇宫的上空有五色灵鸟回旋,想必是小鸟儿在唱歌吧,韶华淡淡一笑,心中微微有些失落,哀痛。
韶华尚未作声,左边的一名武卫已经开口呵叱那人:“还不快让开,没长眼睛么?!”
韶华领兵巡查完四方城门,见没有非常,才放下了心。她调转马头,筹办回京畿营。――万寿日前后,为了便利调剂,她住回了京畿营。
韶华利落地举坛,两人碰坛以后,别离一饮而尽。
塔楼顶是一方平台,边沿有以一道向下延长的石阶,石阶宽六米,可供十人并肩行走,倾斜着中转空中。石阶约有一百五十级,每级高三分之一米。
日月明兮德音永昌,江河阔兮万寿无疆……”
“钟鼓鸣兮福祚安康,龙凤翔兮长乐未央;
皇宫中夜宴歌乐,玉京中亦不宵禁,街道上游人如织,热烈不凡。夜空中不时有焰火绽放,顷刻芳华,让人赞叹,歌颂。
韶华见云风白醉得短长,塔楼上风又大,怕他睡在这里着凉,只好扶他下去。她将他的一只手搭在肩上,半抱半扶着他走向石阶,“别喝了,下去歇息吧!呃,你如何这么重……”
韶华好笑,公然醉得不轻,就道,“我醉了,听不见。”
云风白一愣,望着韶华,仿佛想从她的眼中看出些甚么,可惜那双黑水晶般的眸子中没有任何波澜,“这个题目,你应当问你的心,不该问我。”
“为甚么?”韶华惊诧,随即想到这是云风白的私事,不该多问,难堪地笑了笑,“对不起,我仿佛不该问太多。”
七座寿苑如寰宇中的北斗七星,绕着皇宫的中间――观星楼漫衍。景寿苑中,崇华帝端坐于九龙御座之上,大宴文武百官和各国贺使。
崇华帝与文武百官的目光都停驻在舞榭中心的北冥乐工身上。二十一名北冥乐工,或男或女,或站或坐,彩衣羽冠,广袖翻飞,他们中有的人盘坐高弹箜篌,有的人立品横吹尺八,有的人席地调弄素琴,有的人躬身反拨琵琶。
皇宫的方向又有华丽残暴的烟花升起,花火绽放在夜空的顷刻,如绣在黑绸上的精彩图案,但转眼即逝,顷刻芳华。
松柏茂兮百禄呈祥,芝兰馨兮千载流光;
韶华倒还坐着,望着云风白笑,“风白,这……这么快就倒下了?快起……起来,再喝一坛,你……不不喝,我喝!”
云风白笑道,“韶华,临羡关一别,又见面了。”
韶华看得愣住,抬着头忘了看路,战马几乎撞上了一名行人。韶华仓猝勒马,那人一身连头大氅,看不清模样,站在路中间并不让步。
崇华帝点头浅笑,萧太后眼中充满了赞叹,文武百官低声喝采,歌颂,诸国使者的神采如梦似幻,仿如正身在梦境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