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湛冷冷一笑,“他不‘借’兵符,我就令他去紫塞对战轩辕楚。自从六年前几乎丧命在轩辕楚刀下,他就一向对轩辕楚怀有惧意,恨意。现在,你是他的眼中钉,肉中刺,你去对战轩辕楚,他天然乐于见你和轩辕楚相斗。不管谁败,于他都是一得,何况只是‘借用’兵符,不是交出,他老谋深算,不会不承诺。毕竟,与我真正闹僵了,对他也并没有好处。”
“小时候,我最喜好你说这些话时的眼神,敞亮而高傲。”宁湛喝了一口金樽中的美酒,笑得和顺。当时,她敞亮而高傲的眼神倒映出他深藏内心的阴暗和自大,他不由自主地被那刺眼的光亮吸引,并深深地爱上了她。双星同命,他和她的夙孽,早已成定局。“不过现在,你还是先把伤养好,再去骑最快,最烈的马吧。”
你这是趁人之危,韶华很想这么说,但毕竟没有说出口。她明白,如果玉京堕入窘境,宁湛向武昭王求援,武昭王也会趁火打劫地提出让出九鼎的刻薄前提。逐鹿之争,就是这么残暴无情。
宁湛心疼,“如何手臂都摔折了?来人,速传太医!”
宁湛笑了,“本来如此,你获得这《斗神策》,倒也真是机遇刚巧。”
宁湛望着风中起伏如波浪的菊花海,道:“正值乱世,各国诸侯厉兵秣马,大肆锻造兵甲,以强大本身的力量。若国飞鹫骑的兵器之精美,为六国之最,这些兵器盔甲都是出自景城。越国想篡夺景城,也是为了获得景城的兵器。我在给武昭王的回书中,提出了一个前提,我出兵助若国守住景城,若国必须将每年出产自景城的兵甲,分与我一半。”
韶华笑了,“朔方的汗血宝驹是每一个武将的胡想!记得小时候我就常常对你说,我要骑最快,最烈的马,拿最利,最强的剑,在疆场上纵横驰骋,踏遍六国,交战四方。”
锦香亭边万菊盛开,色采缤纷,黄色的是侧金盏,红色的是玉小巧,紫色的是剪霞绡,红色的是胭脂香,淡红色的是佛见笑。一阵风吹过,花海翻涌波浪。
宁湛淡淡一笑,道,“一旦崔天允入紫塞,青阳就势单力孤了。以是,若国武昭王暗中派人带书来玉京,要我出兵助青阳。武昭王说,如果我出兵助若国保住景城,他情愿重执诸侯之礼,有生之年永不侵犯玉京。这个前提实在是很有引诱力,但是我一旦出兵,就是公开与越国,禁灵为敌。我不得失慎重衡量一番。韶华,你如何看?”
“好,听你的。”韶华笑了笑,埋头持续喝甜汤,“对了,说到兵法,前几天我倒得了一本,不,半本奇书。”
“我等他的答复。并且,我也在等李元修的虎符。”宁湛轩眉微蹙,俊脸上垂垂染上一丝阴霾,“我想让你带十万白虎、骑去紫塞,但调遣白虎、骑的虎符却在李元修手中。我已着人快马加鞭,去西北边疆传旨,向他‘借用’调兵虎符。”
韶华握紧了手中银勺,“如果崔天允去了紫塞,青阳师兄岂不是会堕入寡不敌众的险境?”
宁湛还是刚强地传了太医,为韶华细细查抄,得知她只要左臂骨折,且没有大碍以后,才放下了心。
宁湛颇感兴趣:“半本甚么书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