精华贴着柳三娘的耳朵说:“五姨说了,她要立一块碑,上面刻上她和我的名字,要让人家晓得我们做了甚么事,再悄悄埋到那里,总要让将来挖到碑的人吓一跳。”
“我做事。”精华想都不想,立即说:“每天在家针头线脑,小里吝啬的实在无趣。我就感觉看来往文书极风趣。固然我不在富春,但是就看那些文书,我闭上眼睛,就能想像新都城是个甚么样儿。仿佛新都城就是在我面前一点一点建起来似的,真成心机。”她说着这话,眼睛在灯下闪闪发亮。
“你家树娘表姐和萧明不也是两情相悦,你为何还不乐意她嫁萧明?”李知远被精华推着晃来晃去,笑道:“你先莫恼。我回家先去请沈姐问一问芳歌好不好?再让大妹好好想一想,如果她愿嫁八郎,禀明母亲,相看也好,不见也罢,都合礼。似你说的那般,背着母亲让芳歌和八郎母亲见面,不好呢。”
“好。”精华站起来跟着李知远走,也轻声道:“白日读书累了也要出门逛逛,早晨早些安息,县试年年都考,州试还三年一回呢,此次考高低次再考就是了,我们家又不等你中了进士来娶。”
精华长吐一口气,笑道:“甚好甚好。我在杭州时,每次收到家书都在内心打鼓,你们又不提,我又不敢问,恐怕叫娘晓得了。”
这是真活力了?李知远苦笑道:“好mm,你先不要恼,听我讲。”
傍晚柳家摆洗三宴,并没有请外客,除了寄住柳家大宅的亲戚,便是管事管家们。柳家娘舅陪着杨家几郎并李知远萧明坐了一桌。里头柳五娘做仆人,开了几桌,令人请杜夫人和杜九娘,也只要杜夫人一人来。树娘推病不肯来,席间大师都很有默契,并不提萧清和沈家。吃过饭,柳家安排了一只船送李知远回家,萧明也跟着去了。
精华扭过甚不睬他。
精华把卷轴摊在灯下,图中虚虚的画了几个大圈,圈中甚么都没有写,唯有一处圈标着尺寸方向。精华这一贯看的很多,在内心算一算,就晓得这块地足有五六亩。乡间处所五六亩地是极不值钱。但是都城的国子监是甚么处所?国子监四周说是寸土寸金也不为过。在国子监四周弄这么一块地盖房,每一间屋子都会有国子监的门生,外埠来的举子抢着租下的,说是下蛋的母鸡也不过。
“四层楼都行。”柳三娘笑道:“这一片是我们的地盘,你娘舅说了,建暗沟和下水管道上多花些钱,屋子便是多盖一两层,多住人也无妨。那两家必是舍不得把钱花在这上头的,我们屋子盖高了,他们也不会盖低。一两年看不出来,过二三十年都城住满了人,就到他们挨骂的时候了,这是明着坑他们一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