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甚么见不得人的。”玉薇对劲的笑道：“老娘想男人了，正在想要不要找个男人嫁了。”
八郎厚着脸皮跟出去，两个女孩儿在厨房繁忙，都不睬他。待得糕熟，芳歌与他装了一大盘，正眼也不瞧他，交到他手里掉头就走。他托着一盘香喷喷热腾腾的发糕，直挺挺站在厨房里不肯走。
耀文神魂倒置，到家一夜未曾睡，天亮睡到日暮才起，梳洗毕，说要买墨，走到县里恰都雅见玉薇坐车出来，玉薇翻开车帘对他露齿一笑。马车儿远去，留下一起香风。这般的才子，真真是叫人爱到骨子里。耀文情知和父母筹议是行不通的，便和一个同窗筹议与他写十篇策问算五钱银子，先将银子讨了来，托一个认得的媒人汪氏，将银子亮与她看，道：“我成心娶我二婶柳夫人本家一名玉薇蜜斯，你只探听柳夫人返来，便去与我说亲，事成不成我都谢你五钱银子，将来结婚生子，另有重谢，如何？”
耀文原是个聪明人，玉薇话里的意义他全晓得。这个女人模样和性子都对他胃口，固然出身不大好，但是——娶个出身和他相称、傻乎乎的乡间蜜斯有甚么用？便是似二叔普通做了官回籍，也另有半辈子受穷。如果娶了玉薇，家事全不消他操心，有何不好？
王耀文红着脸站起来，结结巴巴道：“蜜斯这边请坐。”把他面前的碗筷都挪到一边去，倒是把他的坐位让出来了。
“还没有想好。”玉薇抬手看她涂的通红的指甲，美滋滋道：“老娘财貌双全，天然要渐渐挑个身强体壮对胃口的好男人。”
玉薇零敲碎打，倒是把耀文的秘闻探听清楚，晓得他未曾订婚，年纪又不小了，又生的模样周正。最要紧，王家大房是穷的，嫁畴昔穷婆婆在富儿媳面前是直不起来腰的。至于那些亲戚么，她将来如果无合适的人嫁，一辈子伴着柳夫人居住，一样是要帮着柳夫人对付的。
厨房里人并未几，除开她们三个，只得一个小杂役蹲在灶后看火并择葱蒜，一个胖壮的女厨子在窗边一张长案板上揉面。那团面被压扁，搓圆，又被用力的甩在案板上，收回呯呯的声音。
玉薇凑过甚到她身边一同看。《梅园食谱》倒是一本将花入烹调的书，分着一年十二个月，每月各种花食，甚么滋补，甚么美容之类的。精华翻了数页，很有些难堪，感喟道：“看着倒像是很好吃的模样，但是如果要我做，就要了我的小命了呀。”
玉薇含笑坐下，笑道：“多谢。公子本日倒闲。”
精华蹦畴昔拍他肩膀，笑道：“嗳，人家叫你去提亲呢！”
“不去。”精华点头，道：“我还是诚恳在家罢，你吃了饭再去？”
“夫人真不准，奴就不嫁。”玉薇甚是光棍，笑嘻嘻一副无所谓的模样。
二叔后娶的那位柳夫人这般横行霸道？耀文盗汗从后脑勺流到脚后跟，看来上回丢他箱子算是客气的。耀文吸一口气，笑容都虚了，“我看二婶待我二叔极好的，真想不到，真想不到！”
耀文便跟着玉薇到柳家尚未开张的铺子里去，渐渐抄书，趁便吃了一餐中饭，一餐晚餐，一向抄到一更，才抄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