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姐忙去取了来，交到精华手里。精华浅笑接过，道了谢，仍和芳歌站在一边看她们摒挡行李。陈夫人笑道：“你们玩去罢，芳歌，莫带着你嫂子调皮。”
“我明日就亲身去和二叔提亲！”耀文厚着脸皮道：“二叔，不会不准我罢？”
精华想想自家，李知远问过她近似的话，她虽是害臊，还是叫人直接来家提亲的，芳歌是叫八郎来提亲的呢，还是不肯……精华越想越觉头疼，待再问她，想一想女孩儿家矜持些老是好的，还是背着八郎问罢，便笑道：“糕要熟了吧，好香。”便扯着芳歌回厨房去。
“差未几罢。”精华笑嘻嘻道：“只要八郎的大哥娶的是英国公的长孙女，那几位结婚并不限家世，三郎就娶了都城一个卖胡饼的女孩儿。八郎如果与你成心，回家说与他母亲晓得，令人来求亲，你是依，还是不依？”
玉薇娇憨的点头。
耀文喜不自胜，站起来一揖到地，道：“mm，愚兄成心，敢问向何人提亲？”
“我们太太短长着哪。”玉薇提起柳夫人极是佩服，笑道：“旁的不说，只说你看得见的。你说翰林老爷每年寄二三千两银返来，换了旁人，家里可过得？但是我们太太精打细算，每年还要寄几百两银回家与大少爷，还能帮助到都城的富春举子，还积下了近万的家事与两位少爷，替瑶华蜜斯备了嫁奁。她是不是很了不起？”
耀文又来了精力，笑问：“实在我内心极是猎奇二叔为甚么会娶二婶，玉薇妹子，你可肯为愚兄解惑？”
“我们富春，原有踏月望歌的民风。”耀文道：“婚事上头，便是父母都不大能替后代做主的，逼急了，寻几个见证一样能结婚，待生了孩儿还要补办婚礼摆酒唱戏谢乡亲。我要娶你，家父母是必依的。”
“不晓得啦！”芳歌顿脚，她转畴昔，精华就跟畴昔，她转过来，精华就跟过来。芳歌甩不脱精华，脸红似桃花，笑推精华道：“不来了不来了，嫂子就会欺负我。”
十几个承担堆在一间屋子里，那股子又臭又香的奇特味道从鼻孔钻到人脑筋里，耀祖掩着鼻子，闷声问：“这是甚么？”
“我是问端庄的。”精华把芳歌歪畴昔的小脸用力扳正，笑道：“结婚总要两厢甘心，他既然问你，天然他是成心了，你如成心，便点点头，我便去和他说。不然，他冒莽撞失令人来求亲，不成了那强娶的好人了么。”
阳光穿透屋顶的明瓦，漏下十来缕指头粗细的桔黄而暖和的光柱。窗外一枝腊梅初绽嫩黄，悠悠香气和葱蒜的刺鼻气味掺杂在一起，精华忍不住掩鼻打了个喷嚏。
“夫人真不准，奴就不嫁。”玉薇甚是光棍，笑嘻嘻一副无所谓的模样。
芳歌离得远远地又瞟他一眼，无穷哀伤尽在不言中。一个像是不舍就去，一个不忍就走，精华看看他两个在那边隔着炉灶剪不竭还乱，情知她是不能上前的，扭头看外头。
“我……”芳歌暴露难堪的神情,退后两步,点头道：“我的婚事,我自家做不得主的,不要问我。”
杏仁手里的帐本跌到桌下，她只顾看玉薇。梨蕊轻声哎呀，把被针刺破的指头含到嘴里，杏眼睁的溜圆。精华被本身的口水呛到，咳了好几声，才道：“玉薇姐姐，你想嫁谁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