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见攻城军合作有序,他们手持环首刀,或砍击营门,或穿过营门木板的裂缝插捅门后想要抵住大门的守军,或紧握缚在刀把环首上的绳索,向箭楼上的守军几次投掷刺击。牛渚守军那里见过这等独特的战法,加上人手不敷,顷时便被孙策带领的这支奇兵攻破。
周瑜这副态度,刹时剿除了鲁肃体内熊熊燃起的八卦魂,他扁了扁嘴,又问:“伯符那小子现下到那边了?如果渡江,你是不是也该去帮他了?”
本日吕蒙立了大功,本该受赏,此时却触怒了孙策,他悔不当初,顿时耷拉下脑袋,少气有力应道“是……”
牛渚位于下流一两里处,轮值一夜,还未换新班,江口瞭望哨上的兵士们皆已昏然浑沌。即便偶尔有人抬起沉重的眼皮,看到昏黄江边上似有水缸飘来,也不过觉得是烧毁物料,未曾放在心上。
“她的身子已经大好了罢?你说说你,巴巴找了几十个县,托了多少人,才寻了个女郎中去为她针灸。可她不晓得,这情面你一点也落不着。公瑾,明眼人都能看出来,那丫头中意你,你莫非就对她没有一点心机吗?”
一时候,营内三面火起,樊能大梦方醒,正赤着脊梁批示兵士灭火之际,只听一声巨响,营门被吕蒙带人迎头撞开,吕蒙骑着高头大马,大吼一声,如同饿虎扑食般冲出去,一枪刺在了樊能的胸膛上。
保卫牛渚营地的兵士们见此奇景,纷繁咂舌,直到将领命令“放箭”才如梦方醒。而这时,孙策的“水缸计”就阐扬了另一关头的感化。只见兵士们看到营楼放箭,当即钻回了水缸中,头顶的盖子挡住缸口,密不通风,任凭守军的箭矢如何狠恶,都只是打在水缸上弹入江中,缸中人毫发无伤。
此地是长江中游的首要渡口,亦是刘繇火线军团的补给重地。刘繇乃汉室宗亲,汉高祖刘邦庶出的宗子齐悼惠王刘肥以后,他与同为汉室宗亲的荆州刘表、益州刘焉互为帮衬,世称“三刘”。三人分据长江的上中下流,通太长江上的运粮船来往相互布施。不消说,只要拿下牛渚,就能尽获雄师粮草,同时对于镇守南岸的刘繇部两名将领笮融和薛礼亦是当头一棒。
“好,少夫人就交由你们照看,务必带她躲得远远的,待渡江战罢,再把她们送返来”,语罢,孙策将大乔悄悄放入车厢中,不舍地拂过她的小脸儿,而后一抬手,表示马车驶离。
吕蒙手疾眼快,也不管僭越与否,大步上前抬手从孙策束发间拽出了好几段水草,捧腹笑道:“少将军的头……活像墩布似的……”
乌江岸畔一夜,自落日西下至银河鹭起,再到启明星高悬,孙策抱着熟睡的大乔,在亭中坐了整整一夜。
可周泰却并未收敛目光,还是盯着孙策的头顶,嘟囔道:“少将军不俊了。”
与守军的懒怠截然相反,缸中孙策下部兵士皆奋力划水,一刻也未曾放松。
“你,中午不准用饭。”
闻听大捷,孙策喜不自胜,他抱起大乔,小声问周泰:“都筹办安妥了吗?”
昨夜周泰、黄盖与韩当各带了几十人身披苇衣,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了近百里开外横江处樊能大营的北、南、西三面。彼时已过半夜二更天,樊妙部下睡得正香,对潜伏的威胁浑然无觉。周泰下部几名流兵轻手重脚扛出注了半缸酒的陶缸,将干草塞入此中,旁侧兵士投入火把,火苗顷刻窜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