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于晏梓河的态度,无尘已经见怪不怪,并没有出言指责晏梓河,且脸上也并没有半点的不满。
知客僧不疑有他,便略一见礼,“施主请随小僧来。”
对于蒙老头蒙靖石,无尘是有些心存感激的。
似是冥冥当中,便自有天定。
他想山脚下的阿谁家了,他也想那棵能乘凉能赏花还能吃果子的海棠树,乃至还想村里人送给师父的那两只芦花鸡。
乃至在无尘眼中还迸出些许的欢乐来。
每天上山采药晒药,不时去到村里给人看诊,采些野果当零嘴,那边甚么烦恼都没有……
反倒是蒙老头面上现出几分歉然,对着无尘重新慎重地揖了一礼。
偷偷抬手擦了擦脸上的眼泪,晏梓河脸上有些忧?又有些欣然。
他并非、并非是成心顶撞的,他也不想……只是对于生身之父的男人,贰心中存了怨怼,也存了一副想要谨慎靠近的心机……
已经行至山脚下的闵柏衍,昂首目光庞大地看着高高吊挂着上书“石溪寺”的匾额,久久未动。
寺间的知客僧见一向瞻仰匾额的人气度不凡,又恐他在此久站引来不需求的费事,便上前见礼,“施主,但是来进香?”
对于晏梓河这般有些失礼地言行,蒙老头并无见怪之意,至于无尘则更是不会去责备态度有了几分硬化的冲弱。
他的非常行动,落在平常的香客眼里,似是有些不觉得然。
当时那夜环境混乱,渝儿留在东宫里也定然不平安,再者他和阿若锒铛入狱,年幼的渝儿也自是免不了一场监狱之灾……
蒙老头有些忐忑地开口。
这般想着,似是一颗暴躁的心也变得温馨下来。
石溪寺是百年古刹,香火又非常鼎盛,前来祈福之人络绎不断,更有远道闻名而来之人,且那些人的行动多数与闵柏衍无异。
而此时的他倒是心境庞大,石溪寺他是熟稔的,但却始终未曾踏足过。
蒙靖石和梁景贤的所为,倒是让渝儿免遭一场大难,换来了一世安康。
城门外两辆马车并行,车中各坐着两名少年,一人便是六殿下闵柏灏,而另一人则是七殿下闵柏澜。
闵柏澜面有忐忑,并不似闵柏灏那般淡然,虽有些别致宫外的事物,却还是惴惴地开口,“六哥,我们就如许偷偷跑出来,父皇要晓得了不会见怪吧?”
只略一思忖,闵柏衍便把蒙老头供了出来,“一名大哥的医者,鄙人与他是为故交。”
悄悄的山间,能闻药碾子碾过期收回的轱轳轱轳声,也能听闻空中或清脆或委宛的鸟鸣,唯独听不到半点的扳谈声。
孰不知苍崖山上对恒毅有着舍药之恩的冷前辈便是前太子妃,冷前辈现在又是婉儿的师父……
带着挖苦和调侃地话一出口,晏梓河便像是有些负气般脚上发力,直把药碾子踩得轱轳轱轳作响。
顶撞长辈,实在是非常失礼,但是对那人……他倒是不自发地便多了几分娇纵之心,仿佛不管说甚么、做甚么,都会被谅解。
穿戴平常锦袍又没有陪侍之人的闵柏衍站在庙门前,却也是有些格格不入的。
当即便是心中一凛。
无尘的话还没说完,就被一向坐在那边碾药,却竖起耳朵听着的晏梓河打断。
“如此就有劳了。”无尘对着蒙老头单手见礼。
呵呵笑着的无尘脸上也现出些许的记念来,“这糖渍海棠,畴前我也非常爱好,只是并未过量食,现在想来竟是好久未曾吃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