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隔壁村福分好,村口的大槐树也不知活了多少年事,咱村倒好,要啥啥没有。哎村长,您说咱村咋就没有甚么吉利的好物什咧?”
壮汉挠挠头:“村长你就别笑话俺啦,咱村的名儿,用个啥呀?”
“嗯。”男孩亦起,目送女孩拜别。
“槐安啊。”
壮汉一锄直入土层,翻起一阵土沫。
他目光微移,顺山势而上,看遍了满山的翠色光晕。
他全程冷着脸,也不是闲那老练情话腻了他的耳,只是嫌这鸳鸯搅了他的安宁,扰他修炼不说,还偏要往他身上挂灯,只能祷告老天庇佑别起了大风,叫这灯笼烛火伤了他的本体和修为。
“村长啊,隔壁村都有个名啦,咱村啥时候也弄一个?”
“又来了。”微合的眸子缓伸开来,他望着远处扑闪的灯火蹙眉,见那火光由远及近,眼中不免起了不悦。
“得得得,说闲事,咱村啥时候也弄个名儿啊,别等了小辈们出了这山就仿佛没了家一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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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哦?啥名?说来听听。”
“这山叫甚么,我们便叫甚么!”
“我问你,那山叫甚么?”
二人将灯笼别上了枝桠,遂在树下席地而坐,一人说上几言,从人定直聊到了半夜。
“哈哈对!”村长将薄扇插于腰间,目光不移。
她转头,烛火印上了她的瞳眸,仿佛星光灿烂,叫这男孩瞬息间愣了神。
又一扇,准敲他的脑门。
“东门之杨,其叶牂牂,昏觉得期,明星煌煌。”
“嘿小子,咋说话呢,没大没小的。”
又一锄,挖去一株野草,淡紫的花,被掀起的土块一层层埋上天下。
如果能够生在此山之间,本身恐怕早已化形修得人身,只能感喟本身福薄,没那机遇。
他垂着眸子打量他,不免叹上一声,戋戋冲弱童颜,竟然也能有上一番说不上的姣美。只见那男孩在树下打了好久的转,拿着小棍将地上的杂草拨弄开来,却又叹了口气,将安然扣收回锦囊放入袖中,扔开小棍,取下他那纸灯笼,顺着山道跑远了。
木灵村之名,由此即生,虽户不过百,却留得百年的安闲静好。
是个小女人,恰是总角的年纪,粗布织成的衣裙如同将她全部身子都裹入了麻袋,束起的小辫顺耳后垂下,那张脸上,稚气未脱。
“您笑啥咧,胳膊肘咋往外拐呢?”
待反应过来,灯火已远。男孩在原地站了半晌,长袖之下,出汗的手把握了又握,掌心中被汗打湿的邀月安然扣,终是没能送出他的手。
“归去谨慎些,木灵山上的路太陡,不好走。”
“来了啊。”他身后的草丛灯火一晃,一身影从中探出。是一男孩,亦是逢着总角的韶华,看他这模样打扮,年纪比起这女孩,怕是也大不了几岁。
再看那邀月安然扣,质地虽说不上上好,却也生得精美,头绪纹路栩栩如生,上系红绳下引流苏,想来他为雕这玉扣,定是下了大工夫。
老者起家,还是不肯走出那片荫地。
本身离山,明显只差这一步的间隔,修炼结果倒是天差地别,倒真应了人类口中的一步之遥,可望不成及。
“木灵山呀。”
可惜呀。
“嘿嘿,那倒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