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刚行到门边,便闻声院中传来了扣问的动静,像是崇安帝身侧的盛公公。
她又叮嘱了几句,这才分开了竹雅院。
且昨日瞧见她脸颊的丰腴和含笑的眉眼,他虽有不满,但也不得不承认,宋锦茵看上去比之前在他身侧要过得舒坦。
裴晏舟瞧见是他时,目光下认识看了看外头,却又极快地沉寂下去,一如昔日。
庶子她不会考虑,三房嫡子同她又隔了一层,唯有瑾之是她看着长大。
可此次病里的他瞧着倒是好相处,老夫人摸索地劝了几句,见他一一应下,终是起了身。
思及此处,裴晏舟眉心紧拧,俄然又想到了那件中衣。
白白嫩嫩,瞧着便是苦涩。
影象里好久没有吃过这糕点,裴晏舟破天荒地拿了一块放进嘴里。
可眼下较着不是提起这事的时候,她思考半晌,又转回了心机。
刚才那话她确切听了个清清楚楚,只是她内心虽因着那话生了些不应时宜的颠簸,但远没有到让她失了分寸的境地,毕竟不回前头对她来讲,也不算是件好事。
但在分开之际,那步子还是在踌躇下停了停。
“男人哪有女子心细?你现在就算不将锦茵丫头放在身侧,也可换个旁人来服侍,怎得她不可,旁人都不可?”
老夫人极其看重嫡庶,抛开三房和其他庶子不谈,她在二房嫡子身上破钞的心血,不会比对他的看重少。
刚才放下的函件重新拿回了手里。
沙哑嗓声响起,桌上便又是空空荡荡。
只是那人发热未退,身子另有昏沉,她没想过会这么快。
“毕竟这是国公府,不是世子府。”
她做出来的东西清甜爽口,他偶尔能吃上一些。
“祖母,孙儿怎会有差池,何况他们几个干活利索,用惯了,倒也无妨事。”
“这等寒凉天,祖母怎得亲身来了。”
裴晏舟看着那碟东西连同昨日的糖果子一起消逝,他俄然便忆起,以往他的糕点都是宋锦茵亲身学着送来,从未假手于人。
二房齐氏虽眼皮子浅,但好歹这个儿子没被养废。
好久,王管家才得了新的叮咛。
宋锦茵换了一身裙衫,重新梳了发髻,并戴了一支海棠花小簪,沾了日光的流彩,简练又不平衡皮。
想起这等大事都被他压下,还要等长公主亲身上门才晓得,老夫民气里总归是有些气,进屋便忍不住轻斥了几句。
“既然世子发了话,奴婢也不好再出来,这药刚煎好,中间配的是牛乳糕,奴婢便都交给王管家了。”
以是那件中衣她不绣,不是她绣不来,而是她得了他不在乎的心机,压根就没筹算再替他落下一针一线。
老夫人话音刚落,便又起了想塞人的动机。
“孙儿晓得了,只是不必真让祖母寒舍脸面进宫,今后孙儿谨慎些便是,实在不可,孙儿再好生揣摩一二。”
宋锦茵将盘子递了畴昔,王管家没发话,她便一向稳着不动。
他排闼的行动停下。
“我身侧不需求人守着,不必让她返来前头。”
“你上头另有你父亲和你二叔,眼下就算你退一些,今后自是有你出人头地的机遇。”
老夫人听着这暖和的语气,皱眉看着。
老夫人想让他换个安稳差事,不过是怕他哪天真和国公爷对上,一边想稳住裴府,一边又想看看她那好儿子国公爷能爬到哪个位置。
出去的时候,王管家和端着药过来的宋锦茵碰了个正着,想来刚才那一句不必,刚好落入了她的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