思及此处,裴晏舟眉心紧拧,俄然又想到了那件中衣。
去见她之前,还得先把人打发了才行。
宋锦茵性子倔,做事向来断交,送来的东西他若不要,她便不会再送第二次。
“你这身侧连个服侍的人都不留,指着几个大老爷们,能上甚么心?你如果出了差池,你让我这个老婆子,让我们裴家,今后可如何是好?”
她又叮嘱了几句,这才分开了竹雅院。
只是她现在更加摸不准这孙子的心机,说看重宋锦茵,又把人家往不起眼的处所塞,说不看重,这身边又没得旁人近身。
老夫人极其看重嫡庶,抛开三房和其他庶子不谈,她在二房嫡子身上破钞的心血,不会比对他的看重少。
“祖母严峻了,不过就是昨日出了些不测。”
厥后小厨房送来的,向来都分歧口味,久而久之,他屋里便再没了这等零嘴。
王管家又等了一瞬,见世子没有改主张的筹算,这才熄了推一把的心机。
何况裴家如果没有他,另有裴瑾之。
裴家子孙她自是都看重,但大房现在嫌隙颇深,万一踏错一步,全部裴府都会因其摆荡,堕入窘境,故而除了长孙,她必必要有能撑得起裴家的人。
裴晏舟看着那碟东西连同昨日的糖果子一起消逝,他俄然便忆起,以往他的糕点都是宋锦茵亲身学着送来,从未假手于人。
“孙儿晓得了,只是不必真让祖母寒舍脸面进宫,今后孙儿谨慎些便是,实在不可,孙儿再好生揣摩一二。”
想起这等大事都被他压下,还要等长公主亲身上门才晓得,老夫民气里总归是有些气,进屋便忍不住轻斥了几句。
沙哑嗓声响起,桌上便又是空空荡荡。
“这等寒凉天,祖母怎得亲身来了。”
出去的时候,王管家和端着药过来的宋锦茵碰了个正着,想来刚才那一句不必,刚好落入了她的耳。
好久,王管家才得了新的叮咛。
见着人分开,王管家皱着眉上前,神采沉了下来,是宋锦茵没见过的冷肃。
“我不来,由得你这般不珍惜本身的身子?”
“男人哪有女子心细?你现在就算不将锦茵丫头放在身侧,也可换个旁人来服侍,怎得她不可,旁人都不可?”
床榻上的人脸上还是没有涓滴赤色,但复苏一些后,周身清冷又将人裹了一圈,心机也重新埋没回了暗淡之间。
老夫人想让他换个安稳差事,不过是怕他哪天真和国公爷对上,一边想稳住裴府,一边又想看看她那好儿子国公爷能爬到哪个位置。
老夫人话音刚落,便又起了想塞人的动机。
年关事忙,他分不出太多的心机。
“我身侧不需求人守着,不必让她返来前头。”
但在分开之际,那步子还是在踌躇下停了停。
最后还是王管家将东西送了出来。
可他自是不会一向将人留在背面,只是年前他手上的差事很多,过些光阴还得出一趟京都,干脆比及开春再将人调返来。
裴晏舟内心莫名一慌,俄然便想去寻她,起家随便寻了件外衫披上。
裴晏舟噙着淡笑接过了老夫人的话:“祖母既是说希冀着孙儿,若孙儿是以调了职,今后可不见得就能撑得起裴家家业。”
老夫人听着这暖和的语气,皱眉看着。
“不必。”
“祖母,孙儿怎会有差池,何况他们几个干活利索,用惯了,倒也无妨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