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国公夫人甚么都替我想好了,独一的要求,便是让我去送一封信,一封偷偷送归天子娘家的信。”
“回世子,夫人大略是不肯瞧见民妇,但民妇断不敢健忘夫人曾经的互助。”
妇人拖着沉重的步子,朝着搀扶她的碧玉歉意一笑,而后迟缓行上长廊。
可这些于他而言只是期望。
只是再一闻声,父亲这两个字便像是变成了一把刀,狠狠地插在他的心口上,而后不断搅动,像是要痛到他再也撑不下去才肯罢休。
“是,主子。”
“拉不拢的人,唯有斩断干系完整反目才是前程,如果以还能惹得世子外祖一家打上门来,那此事便能有无数个走向。”
“而我,也照着夫人的说辞,成为了替国公爷清理后院的帮手,替他出面做些不该男人来做的事,而后,一步步爬上了侧夫人的位置。”
同她用过晚膳,裴晏舟便将宋锦茵送回了院子,见她进屋,见旁人来往送水,见屋中灯火燃烧几盏,他一向站在院中那棵老树下。
但一日还是极快便收了尾。
光阴仿若回到了八年前的那一夜,但这一次,她无需为了她们母女的存亡去搏,她能够温馨死去。
“柳氏。”
“有劳。”
只是再见到那位,他没想竟会是这副模样,瘦骨嶙峋,色彩蕉萃,再无半分华贵。
宋锦茵不在身侧,他能窥见的春日也尽数被暗色吞噬。
柳氏的额头被空中浸得冰冷,凉意流淌于四肢百骸,让她身子越来越生硬。
“民妇不敢求世子部下包涵。”
倒是一双眼,即便在短短光阴染上了风霜的陈迹,还模糊能透出她曾经让人难忘的好样貌。
裴晏舟的安静被柳氏二字划出了一道口儿,眸底有恨意翻涌。
裴晏舟皱了皱眉,底子不记得宅子里另有这么一到处所。
在柳氏开口前,这些事裴晏舟实在已经晓得了大半。
现在的白日添了春意,即便是阴沉的天,亮光也比之前散得晚了一些。
可她晓得,裴家世子这一趟,她不能有半点草率。
沾了些泥泞,也该是浸了些水。
“将她安设在了那边?”
“主子,人带来了。”
可他是裴晏舟,他如何会撑不下去。
“她还说,若我想保住本身和茵茵的命,便做不得好人,也只能听她的话。”
又过了半晌,裴晏舟才回身行出小院,一步步踩上未干透的石子路。
裴晏舟袖中的手攥紧,指骨青白,邻近失控,可面上,男人倒是微微勾唇,唯有眸中透着冰冷嗜血之意。
“民妇怎敢同世子赌,且民妇现在,只想赎罪。”
“只是夫人当时发感觉太晚,救不了本身,只能提示母家莫要再被操纵。”
“不敢忘?”
“说说吧,说说那一日,也许我能再部下包涵一次。”
“想必世子也曾听闻,国公爷曾受过世子娘家的互助,厥后起势,便不肯再忆起堂堂国公爷,曾经还依托过别人的旧事。”
柳氏行到前头,见着书案后冷冷瞧过来的人,她缓缓跪到地上,将额头贴向空中,“民妇柳氏,见过世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