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身子本就弱,给我做甚么针线,好生歇着才是。”姜采青说道。
“酸酸甜甜的确好吃。”菊姨娘用胳膊碰碰挨着的棠姨娘,拿她谈笑道:“我看你这不食五谷的散仙也吃了好几个,竟有你喜好吃的东西,我还觉得你都靠喝露水的呢。”
“另有阿谁长兴,传我的话,这个月赏他双份月钱。”
天果然是更加冷了,这厅堂毕竟比不上后院住人的屋子密闭,固然穿的丰富,坐久了另有些冷的,婆子抬了火炭盆来,烧得火苗子旺旺的,姜采青便号召姨娘们都坐下用饭。周姨娘本身去主位右手边做坐了,姜采青便坐了主位,菊姨娘却站鄙人首,约莫按端方她们身份低些不敢风雅坐下的,姜采青又叫了一次,她才鄙人首就坐。
姜采青一下子有一种“谢主隆恩”的感受了。她打量这小厮顶多十七八岁,长相浑厚,长胳膊长腿身量高,显得精瘦有力,便随口问了几句,传闻他本来是跨院里喂马的,就干脆给他更调了差事,叫他今后专做个护院。长兴升了甚么官似的,谢过以后兴冲冲出去了。
“青娘说的倒也有理。”周姨娘点头,“只是……我总归不敢放心,还是叫下人们防备一些。”
“我传闻酸儿辣女,青娘喜吃酸的,怀的必然是个小官人。”周姨娘也接过来讲道。
“素绫,你忙了大半天的,从速坐下吃吧。”姜采青说。绫姨娘坐下用饭,花罗便站在一旁侧身给姜采青布菜。姜采青真不是太同意这当代的端方,六个女人用饭,八个菜两样汤,桌子也不是多大,她本身想吃哪样夹哪样不好吗?做甚么非得要旁人伺着。不过吃起来的时候才发觉,这桌子不像当代的桌子能扭转,有些菜离得远了,站起家去夹老是不雅,前人这布菜的风俗也有它的事理。
当代的女子如果饭食不可,针线不好,约莫就很难糊口了吧。姜采青自忖,像她如许不会针线不会做饭,倒是挑嘴会吃,还一双天足大脚的,放之四海估计也没人情愿娶回产业祖宗。
要说吴娘子,也实在是当代男权社会下的典范贤妻,不幸的悲剧女子。姜采青还曾异想天开来着,如何没让她穿到出嫁前的吴娘子身上,她决计不能嫁入这张家。
干脆就叫他多一文钱也捞不着,恰好趁机在张家立个威。
“民气不敷,宠遇又能如何?反正张家现在遭了难,干脆今后就不睬会他们,从今儿起,把那些个宗祠祭奠补葺之类的破钞,全都给我裁了,既然是宗族里的事情,族人又不止我们一家,该我们均派多少,就给多少,多一文钱都没有。”
菊姨娘忙说:“刚才奴婢和周姨娘约她一起,她说忙着做些针线,天更加冷了,想要给青娘子做件披风的。”
最后一道金针烧木耳端上来,绫姨娘和绢姨娘也过来坐下。绫姨娘没忙着吃,一手挽住袖子,先给姜采青布菜。
想那族长,那里是要给他侄孙找差事?他们眼睛里盯着的,不过是张家万贯的产业罢了。现在约莫觉着,如果姜采青生下个女儿,这产业大部分就都是他们的,倒怕姜采青她们这会子多拿多用了去,找甚么差事,竟还说甚么帮衬,清楚是想楔个钉子出去羁系“族里的财产”,保不准就把这家业蚕食蚕食了去。
反过来想,这些姨娘们整日关在后院里,不能上彀没有电视,乃至不识字,连看看闲书都不能,除了绣花织布打发日子,还能做甚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