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现银先不必送来了,这买卖还要往大了做呢,留着铺子里周转。我就算手头紧些,倒也不至于没银子买米。”看那小厮冲动镇静的模样,姜采青不由好笑,便叫花罗给他抓把果子吃。
魏妈妈又站了站,竟没闻声绢姨娘再说话,当下连连点头感喟,推开本身屋子的门,想了想,便又重重地关上,回身仍旧去姜采青的西耳房。
这一来,不但减缓了现银周转的宽裕,也妥妥挣了一大笔利润,公然像姜采青说的那样,单是这一笔棉布,便抵得上店里这个月零售的收益了,也不枉姜采青这段光阴总为了现银完善犯难。
魏妈妈公然有些心得,五花肉切做大大的四方块,花椒大料拿擀面杖碾碎,先放进热水里细心洗了两遍,才放进大锅里,细松枝小火渐渐炖了起来,一样样地往里头放调料。姜采青如此一看,得,她还是等着吃吧,本身就不精,也没甚么妙技术指导的了。
陈掌柜忙着出货,忙得脱不开了,送账册来的小厮说,恰是跟给铺子供货的布商合作,一名都城的客商,一名陕西的客商,便把这一个多月收买的棉布全要了去,货款先付了七成,余下三成商定下一笔货过手之前结清。
“这事我晓得的。你说的那王奂生,她娘家表哥么?”
关门声叫绢姨娘屋里听得一惊,说话声停了停,绢姨娘的大嫂子伸头瞥见魏妈妈背影,穿一件秋香色织花缎敞襟褙子,发髻上插着快意头罗纹银长簪,她大嫂子竟指着魏妈妈感慨道:“你看看,这富朱紫家做使仆人的,都比我们庄头家娘子穿得好,如许的好日子,mm你可莫胡涂了。”
只听绢姨娘屋里一个声音说道:“mm,你看看你身上穿的戴的,你再看看你这床,你这床上,你看看你这铺的盖的,如许繁华日子,旁人求还求不来呢,你还真舍得再醮?你现在也不消服侍男人,也不消服侍他正头娘子,好好的繁华日子过着,你就该放心守着,偏要去想甚么再醮,倒说你真傻还是假傻?”
“娘子尝尝这新炒的果子。”柳妈妈把大碟子里炒好的银杏和花生仁端过来,一边剖明本身:“赵二家的今儿要给娘子做个花生杏仁烘糕,正炒果子呢,叫老奴帮她尝尝火候的,娘子不晓得,这火候如果不恰好,这果子就炒的不香了。”
“婆婆也是当时胡涂,这会子早明白过来了。你也不想想,如果没有公婆的话,我们两个,本日如何能来找你?那穷日子你也不是没过过,你且看看你大姐,她本身穷就罢了,倒经常拖累娘家,前儿还带了好几个孩子来赖着吃喝,你看看你这吃的穿的,若当真跟了阿谁石工,今后爹娘还能希冀你甚么?你可莫要再胡涂了。”
花罗顺手端了桌上一碟糖莲子给他,把那小厮乐的,扯起衣衿下摆,把那碟子往里头一倒,嘴里说:“青娘子赏的,小的带归去给爹娘尝尝。”竟兜着衣衿兴冲冲跑了。
“娘家表哥?”柳妈妈鼻子里唏了一声,“她说是娘家表哥?那里是她甚么娘家表哥,那王奂生旁人不认得,老奴我还能不认得?从小老奴就认得,他是个石工,奶名就叫碾子的,本来跟他爹也在明河庄做活,他跟绢姨娘两家底子不是亲戚,哪来的甚么表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