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场世人都大为震惊,一时候群情纷繁。特别是阿茹娜,她清楚记得其木格说过,她并不喜好中原男人的矫揉造作,现在不过见了天子一面,竟生了敬慕之情,实在匪夷所思。
孟和汗点点头,“是这个事理,我儿能够如许想,已经非常懂事。我儿可知,他们汉人的民风跟我们分歧,一个别面的男人能够同时具有很多的女人,这一点跟我们是一样的,但是,汉人还特别讲究女子要从一而终,一个女子平生只能奉养一个夫家,要以夫家为天,汉人的女子将纯洁看得比性命更首要,不像我们,一个女人能够在父子、兄弟间流转。”
定了定神,她轻声问:“敢问公公,接下来是何为么安排?”
秦聪领着宫婢们退下,偏殿里只剩下孟和汗两父女。
才刚一踏入殿内,一股冷气劈面而来,定睛一看,本来这殿中心摆了一座一丈来高的冰雕,作的是双龙吐珠模样,阿茹娜从未见过,看得目瞪口呆,孟和汗有所发觉,便对她说:“中原有面子的富朱紫家多数会在夏季藏冰,夏天享用,帝王之家更会拿冰砥砺成各式花腔,权作抚玩和取凉。”
乐起,歌起,舞起。马头琴奏出苦楚雄浑之音,独特的呼麦从歌者唇间逸出,其木格先来连续串的快速回旋,边扭转还边给本身头顶增加瓷碗,统共加了四个,她每加一个碗,阿茹娜的心脏就停一次,谢天谢地,一段扭转后,那五只瓷碗仍稳稳妥妥留在其木格的头上。
世人谢过天子,天子又含笑向孟和汗道:“现在是夏季时节,京中盛暑难耐,朕想可汗畏热,难以消受,特地将宴席摆在这含凉殿内,未知可汗如何?”
阿茹娜边遵循秦聪的唆使,边心中暗惊奇于他察人于微的本领。脑中又浮起方才面圣的景象,只感觉这深宫如海,如履薄冰,一言一行都似有很多双眼睛盯着,教她喘不过气。任那茶盏点心再是适口,她都觉索然有趣,只想尽快分开。
此时恰有宫女奉茶,阿茹娜正要低头去喝,不料被皇上点名,她只好放下茶碗,“回皇上,自到这皇宫里,到处是碧瓦朱甍、层楼叠榭、凤阁雕栏,连这殿中的冰雕亦是臣女前所未见,统统都令臣女仿佛置身天宫,眼界大开。”
很快,跟着送嫁步队一同来京的乐工和舞者便入到殿中,各就各位。世人皆对华贵而奇特的蒙兀服饰以及乐器兴趣盎然,纷繁津津乐道,为首的舞娘更是艳惊四座,虽看出她是韶龄幼女,不过十五六岁年纪,但是肌肤胜雪,弱态生娇,有沉鱼之姿,倾国之色。座下撤除孟和汗和阿茹娜,无不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瞧。孟和汗和阿茹娜则惶恐得说不出话来,盗汗直冒,只因那名仙颜的舞娘不是别人,恰是孟和汗的二女儿,阿茹娜的妹子其木格。
天子道:“可汗年高德劭,忠心可嘉,天然消受得起。倒是阿茹娜公主,此番气象怕是第一次见到吧?”
恰是耳热酒酣之际,孟和汗拱手道:“皇上容禀,蒙圣眷优渥,宴请臣下,不堪感激。臣自备了蒙兀歌舞,以娱佳宾。莽原杂耍,呕哑嘲哳,不敷登风雅之堂,万望皇上与众朱紫不要见怪。”
秦聪会心,立马给宫婢打了个眼色,另有两名宫婢近得前来,半跪着将托盘奉到阿茹娜跟前,一盘是仿汉黑底红漆描画精美的果盒,内里摆了九样色彩各别的果脯,以及九样外型新奇的茶果,另一盘则是一盏茶。秦聪含笑道:“这明前龙井味道是甘中带涩,公主约莫一定能吃惯,奴婢另备了一盏蜜枣八宝茶,请公主先用些茶果解味再咀嚼八宝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