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没笑。”纳兰修仍旧故作平静。
纳兰修目光一怔,瓷白的勺子衬着她的指尖,里边是热乎乎的粥,冒着平淡的香气,抬眸望向她,没想到她真的情愿喂他喝粥,还觉得以她的心性定是会甩了碗走人呢。
“那也当真是不幸了她对你一番密意,现在却要怀着对你的挚情,嫁作他报酬妻,更何况,孟常怀不是个端庄男人。”
这么想着,她便一手捧着碗,一手拈着勺子,舀了一勺粥凑到他面前。
云歌不由得失神了几分,在世人眼中,他是个面貌俱毁的废料,但是若要让世人晓得,这废料并非是废料,而是面貌俊美如天神般,更是惊才艳艳满腹策画的男人,近乎颠覆的差异,这天下世人又该是如何的震惊?
云歌放动手中的佩剑,重又坐回桌边。纳兰修如诗似画的容颜闪过一抹错愕,凤眸当中模糊闪现起温和的笑意,但是很快便又规复了一贯漫不在乎的神情。
云歌本来不想理睬他,回身就想拜别,但是步子抬了抬,却艰巨地难以迈开。她不得不放下步子,转过身去,目光凉凉地望去,他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坐在桌前,这个孤寂而萧瑟的背影实在是牵绊她的脚步。
但是现在他便这么温馨地垂眸敛睫,竟令她生出几分靠近的*来。他这张容颜,也当真是妖孽,妖孽中又透着冷傲,乃至即便是容卿那张易容过后的容颜与他比拟,也黯然减色几分,难以相提并论。
“嗯!”
纳兰修轻抿一口,这回的粥不烫也不凉,暖和不足,但是倒尝出些许的淡味,也不知是因为他久病的题目,还是因为花自清先前喂下的那碗药,乃至于现在吃莲叶粥都尝不出一丝滋味,满口的苦涩。
云歌怔怔地看向了他。
“唔……”
“呵,景芙蓉,痴情,痴心,却不是至心。”纳兰修淡淡道。
话音刚落,身畔站着的几个婢女便肩头一颤,忍不住笑意,她们还从未见太小王爷如此和顺的面色呢,面面相视了一眼,互换了几个眼色。
“好!”云歌心底冷哼了一声,垂着眼眸,嘟着嘴对着粥吹了一阵冷气。
暗淡的月光洒进屋落,但是却衬不进他的眉心,细碎的额发覆盖在额前,在眉眼雕刻下一弧昏黄的剪影。云歌就这么望着,不得不说,这个男人长得的确是一张祸水的姿容,一双通俗的眉眼,眉形非常都雅,挑起来显得傲慢,悄悄一蹙,又衬得惹人顾恤,凤眸狭长斑斓,摄民气魄,如果望进他眼眸深处,定是要不由失了魂。
“嗯……凉了。”纳兰修道。
装!
“如何了?”云歌眉角抽了抽,现在她底子未曾发觉,现在的她是何其的有耐烦,换做平常,即便是求她喂人也不乐意,即便是喂人,也是二话不说撬开那人的嘴直接一口一口的灌。
“这就是熊掌?!”
丫的跟她装甚么荏弱,想要她喂不会开口直接说!?
“没有。”云歌挑眉,“她那么苦心害我,我为甚么要不幸她?”
“绝情么?”纳兰修口气蓦地清沉了下来,薄唇微勾,幽冷隧道,“我本就不是一个多情的男人,既然对她偶然,若不干脆利落,只会伤害她。”
云歌又道:“我道凤倾为何心甘甘心肠跟着你呢。这么想想,倒感觉景芙蓉挺可惜的!如果让她晓得,她心心念着的心上人,另一重身份,倒是她各式都不肯嫁给的鬼王纳兰修,定是要气得血溅三尺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