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光触及那双熟谙的手,容晚玉莫名有些耳热,移开了视野,将手中食盒递给了书童清风。

回到里屋,容晚玉却没安息,捡起没看完的医书,持续翻阅起来,顺手还在空缺册子上记下所思。

他每一次的咳嗽,都动员着容晚玉一并颤抖。

读书令人明智,加上容晚玉以治腿疾拉近了和行哥儿的干系,姐弟二人终究不再势同水火。

闻言,和容晚玉隔了一扇屏风的容思行坐不住了,要不是丹桂目不转睛地盯着,早放下了手里的三字经。

“好一个知恩图报迟不归,罢了,也算开了个好头。”

再难,容晚玉也要霸占下来,让将来的首辅大人欠下拯救之恩,何愁护不下一个容府。

“这基层是行哥儿的点心,上层是给迟先生的补品。劳先生操心了。”

课下,清风叨教主子,“既是新的药膳,要不再向容大蜜斯换来方剂?”

在玉雨苑内,容晚玉是要求他本身行走的,出了玉雨苑的门,哪怕在松柏居内,却让他得由下人抱着。

沉甜睡去,容晚玉又梦回宿世风景。

“本日到这儿吧,读书并非一日之功,切莫熬坏了眼睛。”容晚玉放下汤盏,让丹桂送容思行回松柏居。

“也好,给行哥儿也盛一碗,记得他那碗少糖。”

见捡漏失利,容思行有些泄气,雪上加霜的,是迟不归喝完汤以后的话。

“少糖还叫甚么甜汤。”

清风便热好了容晚玉带来的吃食,置于两人桌前。

丹桂没听明白主子话里的意义,只听她又叮嘱,“去跟膳房说一声,少爷晚膳后多加道点心。”

仿佛还是那块顽石,被迟不归仿佛寒冰的手握住。

伸手不打笑容人,这些常礼,迟不归并未矫情推拒,只伸谢一句,“容蜜斯客气了。”

虽没有亲手治过病,但她的医术毫不亚于都城中大多坐诊的大夫。

去取晚膳时,丹桂叮嘱了厨子此事,提食盒拜别时和萧姨娘院里的半夏擦肩而过。

如若让她晓得行哥儿的腿疾有病愈的能够,再下一回毒手也不是不成能的。

这些天,容晚玉变着法地给他滋补身材,固然右腿还是跛着,但路程短也可对峙行走。

迟不归的寒症似是生而有之,宿世乃至要了他的性命,要想根治并非朝夕之功。

闻声这话,半夏才正眼瞧了厨娘,面色微变,接过食盒又赏了厨娘半角银子,“你是个心细的,这是姨娘赏的。”

次日,容晚玉亲身送行哥儿去外院念学。

容思行哀嚎一声,一旁奉养的清风倒是欢畅得很。

除了行哥儿的腿疾,迟不归的寒症更让她难明。

嘴上抱怨着,却也不像畴前那样固执,接过汤碗,少了滋味儿也喝得非常当真。

后厨的下人对掌管内院的萧姨娘非常凑趣,半夏见怪不怪。

她和迟不归默契地激建议了行哥儿的向学之心,但念学毕竟古板,也担忧过行哥儿没法对峙。

见容晚玉低头专注地翻找着医书,忍不住轻声提示,“女人看了好久,不如歇一歇,用些甜汤吧?”

闻声秋扇的声音,容晚玉才抬了昂首,只感觉脖颈一阵酸麻,忍不住嘶了一声。

劝服了行哥儿,容晚玉目送丹桂抱着他分开。

身后魂随游医五年行医,她见过疑问杂症无数。

看着现在听话很多的弟弟,容晚玉只感觉内心的滋味比碗中的汤甜。

不晓得迟不归是如何给行哥儿讲课的,竟也让他对书籍有了兴趣,每日放学,都能安生在玉雨苑做完功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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