德贵公公将御书房的门重新关好,回身重新给天子泡茶润喉,“陛下您消消气,四殿下一贯聪明,许是没转过弯,不得圣言方法。”
宫女赶紧找出一件新衣,这后宫中向来是见风使舵,惠嫔虽有子嗣,但多年来不算受宠,连带着宫人也一贯对蒹葭宫没有几分客气的。
天子看着面前这个,替老友辩论,都不晓得趋利避害的儿子,有些哭笑不得。
但是天子的态度却出乎德贵公公的预感,不但没有活力,反而眉头松快了,只是嘴上还是持着父亲和天子的架子。
“儿臣前来,是为了田府走水一事。迟不归是儿臣同窗老友,此前他有罪不决,儿臣为避嫌不好插手,可现在父皇您已科罪恶,准予他的骸骨回籍,田首辅却决计放火,破坏骸骨,清楚就是......欺负人!”
“儿臣辞职,父皇别气坏了身子。”
除别的,还提及礼部的差事,说老四将那些异域使臣皋牢得极好,说的好听是恪失职守,说得刺耳便是私交外臣。
“朕同你说过,君王非论功过,之论得失。你只知田相有些不敷为道的手腕,可知他此番南下带回了甚么?”
德贵公公诶了一声,回身去请四皇子入内。
“四殿下还未娶妻呢,陛下正值丁壮,有的是时候,渐渐教诲殿下。”德贵公公也陪着笑,又提起了几件小时候四皇子的趣事,逗乐了天子。
德贵公公服从,又倒了一杯茶送到姜询身边的木几上,心中欣喜交集。
惠嫔看了一眼那衣裳,摇了点头,倒是让宫女去翻着本身的旧衣裳。
总之,统统都在含沙射影,暗射姜询畴前的混不吝都是讳饰,真脸孔全然一派狼子野心。
“行了,越说越没谱了。”天子板着脸,斥责了几声,“此事已有决计,不成妄言。”
姜询的眼神和德贵公公的眼神一触即分,还是做懵懂状,当真听天子训话。
天子先劈脸盖脸的斥责了一番,发完火,才眯着眼睛,看清姜询那一脸气鼓鼓的模样,活脱脱像他小时候被兄长欺负了的模样。
“要洁净素雅的,格式越简朴越好。”
证据,天然是没有的,这件事产生在田府内宅,只要容晚玉一个外人在现场,怎会留有甚么证据。
姜询此时言行,很有一副孩老练气,仿佛受了欺负,一心向寻长辈出头似的,忿忿开口。
“行了,还存候呢,朕说了不见你还在御书房外大喊,依朕看,你就没想着让朕心安。”
蒹葭宫,四皇子母妃惠嫔所居宫殿,天子已有好久未去了。
天子说活力,却仿佛另有几分笑意,接过茶没喝,好气又好笑,“你看看他那模样,跟他小时候的确一模一样,都多大的人来,还如此天真。”
“儿臣给父皇存候。”
蒹葭宫向来清冷,乍闻天子要来用膳,阖宫高低都流暴露一股欢乐,唯有主位惠嫔,还是一副淡然模样。
想起上午老二来,话里话外,都在说老四比来带着永宁侯府的小子,满都城的抓人。
儿子的不成熟,对天子而言,仿佛反而能证明他宝刀未老。
姜询一撩衣袍,跪下,“儿臣受教......但是非曲直,儿臣觉得,也不该罔顾。”
“给他也倒一杯,起来发言。”天子被德贵的行动提示,让姜询起家,又道,“南下所经各州,权贵官员贿赂数量惊人,但现在,这些赃款全充了国库。国之实得,罪名在谁的头上,首要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