哈迪力沉吟半天,究竟拿不定主张,只好风俗性的将目光落在杨桓脸上,祈求杨桓拿出一个分身其美的主张来。
颠末圆阵一番绞杀,阚默带来的五千军士,至此只剩下不到一千之众,姑墨兵士的伤亡却几近能够忽视不计,可谓一场标致的大胜。阚默远远见势不好,又迟迟不见算天机在城中策应,万念俱灰。
贝瓦王公凑上来道:“星主所言事理昭昭,于阗人均乃狼子野心之辈。国主美意将这些兵士放走,归去于阗国中,定会被阚默重新编入军队。待得于阗国喘气过来,再次率军来攻,国主又当如何?”
贝瓦王手掌用力向下统统,恶狠狠道:“杀!全都杀光!”
这类传承自上一代穿越者的大阵,百十个圆阵可咬合变幻出各种步地,伶仃的一个或是几个,也能阐扬出不小的能力。不过姑墨兵士未曾颠末体系阵型的练习,同孔隐又没有颠末耐久磨合,能够在孔隐的临场批示下,不狼藉了队形,已属难能宝贵。
杨桓将东郭先生的故事讲了一遍,哈迪力闻弦歌而知雅意,盯着杨桓的眼睛道:“遵循星主的意义,本王便是那仁慈过分的东郭先生,而城外的于阗兵士,便是会随时反咬本王一口的恶狼?”
哈迪力皱眉道:“星主此言大为有理。不过如果将这些兵士放归于阗,恐怕贝瓦王公之言,迟早有一日会成为实际,当时……”
哈迪力大喜道:“星主天纵英才,公然已有了定计,快些说来听听……咦?本王为何仿佛听到了沸水烧沸的声音?”
杨桓不肯在这个话题上持续胶葛下去,还是把话题扯回到措置降兵身上:“天幸国主得用孔隐这员虎将,杀敌无算,又俘虏了于阗千余名流兵。刚巧鄙人前日去于阗城中搅乱风雨之时,将我国库中金珠宝贝利用了很多,都便宜了于阗国的王公富商。国主无妨命人将于阗降兵尽数挑去了手筋脚筋,今后沦为废人。再命人奉告于阗国主,想要索回军士,必须以等重的珠宝金玉前来调换,这不就分身其美了吗?”
姑墨城上王公将士见孔隐旗开得胜,全都振臂喝彩起来。孔隐命一千马队留在城外断后,带领众军士缓缓开进城中,进退有度,很有大将之风。哈迪力亲手拉住绞动城门开合的绳索,大开城门,将有功将士们驱逐出去,当日便大宴全城,一一封赏有功之士。
杨桓见哈迪力不想背负残暴嗜杀的恶名,又不肯等闲将于阗兵士纵放返国,只好借古喻今道:“昔日秦朝名将白起,半生纵横疆场,令箭所指之处,敌军无不望风而逃。白起乃天杀星下凡,一旦疆场得胜,从不肯容留降兵败将,常常将之悉数坑杀,或是将俘虏的脑袋挂在木杆上,立起人头桩,以震慑诸国敌军。不过白起杀孽太重,终究秦皇一统天下后,不得不将白起斩首,以布衣怒。国主如果学那白起,恐怕会留下可止小儿夜间哭泣的恶名,今后被西域诸国视做暴君,再没法安身。”
哈迪力为莫非:“两位肱股之意,是想将这些于阗兵士……”
哈迪力仁慈之主,不肯涂炭生灵,想要将这些兵士全数斥逐,送回于阗国中。杨桓对此持有保存定见,眨眨眼道:“国主仁慈,不肯妄杀性命,实乃我姑墨之幸。不过国主有没有听过东郭先生与狼的故事?”
清理疆场之时,孔隐将俘虏的于阗兵士尽数围圈在城外空位上,以双倍的姑墨军士看押,留待国主哈迪力发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