贾琏想了想,毕竟承诺下来。
“自来勋贵之家,能有所依靠,不过三件事物。”顾茂自提壶倒了一盏茶,抿了一口,便细述此中原因:“这一则,是祖宗遗泽。但君子之泽,一代代灭亡,末端也不过一个不打紧的虚爵,并不能入圣上法眼。二来,便是子孙成材。只是两位娘舅皆无宦海浮沉的大志,上面小辈或是安荣尊福,或是年事尚小,这一条也临时不能算上。至如第三,便是姻亲得力,相互搀扶讳饰。这一件,倒是舅家这一二十年安稳的紧急之处。先前内有贤德妃的贵妃名分,外有王公的一二品大员的权势,又有先岳父林公等几处紧急的姻亲,天然稳妥。”
待得翌日,凤姐自是唤了平儿细细办理了,又寻出一个匣子与了她:“这是你的卖身契。我已是往官府那边报备了,将你的身契取了来,又另立了文契使你做姐儿的贴身嬷嬷。真要有甚么不好,他们两个我只能拜托给你了。”
他本是外头驰驱的,那些汹汹言论只要听得更多的。就是贾政、贾珍他们也曾说过几句真言,实在朝上有些不好的事儿出来。可若说家里是以遭难,他又是不信:娘娘才薨了多久?这么个脸面竟也不顾了?又有,家里也实没做甚么事,那里就到了那境地?
凤姐原是极利落的脾气,这会儿也磨得满心倦怠,因含泪道:“太太,这飞还横祸又有甚么体例呢?倒是今后如何,竟要筹齐截二了。”
待得事情告终,王家早没了头前的风景。幸亏另有些亲故世交的人家照顾,方不至于再被敲打。又有圣上格外恩旨,毕竟将这事定下,等闲再不能生甚么风波。
听到这两句,顾茜双目微睁,半日方道:“哥哥是不是听到了甚么动静?”
她却料不得,过不得五日,忽而风雨一变,贾府竟端的叫围住了!
顾茜心下一想,便也晓得端倪,因皱眉道:“哥哥这么一说,我便明白了。当今却分歧昔日,早前三条皆在。先帝多有恩宠,犒赏官爵。那边东府仙逝的敬公亦是科考得中,可为栋梁之才。又有王公、林公等得力姻亲,天然安定如山。当今一条条去了,且宦海累年,总有些仇敌,这会儿便有些伤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