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法上头两件在那儿摆着,纵有甘心攀亲的人家,也多是另说个庶女或是堂亲,总有不如之处。婆媳两人见是如此,皆没法可设,只得又将心气压平了些。就是贾母,也只合说两句:“现在不比当初,竟委曲了宝玉了。只旁的倒还罢了,丰度两件,实不能差了。”
由此,王夫人便不由点头道:“还是你内心稀有,做事全面。你母亲过来几次,也与我说了两句的。偏我病胡涂了,竟想不起这一条儿。”有了这一番话,两人便都发言一转,又说了些温寒闲事,宝钗方自告别而去。
偏王夫人倒是因着心结,本日竟甚么都干脆出来。一时说着宝玉的好处,一时说着昔日的各种,一时又哭本日家败了的心伤,絮干脆叨,又异化几句喟叹,似是可惜竟未曾早定了宝玉婚事如此。
如许的事,虽说王夫人平日靠近,可疏不间亲四个字不说,单单昔日一些嫌隙,她便不好多说。何况,这又是姨夫家的家事,她一个小辈女眷,说甚么都不在理。
宝钗原是一等聪明的人,不消多久,便渐次听明白了。王夫人这是哀叹头前与贾母辩论,现在黛玉与本身皆已订婚出阁,倒将一个宝玉搁下了。这一番言语,饶是宝钗常日恭敬这姨母,也不由生出恼意来:先前虽则有些如许的影子,到底未曾暴露分毫,又有长辈做主,并无越矩的处所。当今说来,倒似戏上说着的甚么两女争夫普通了!
贾母亦是利落,立时寻机探听。
“阿姨。”宝钗微微一笑,轻声道:“现在我荐一小我,保准能临时安一安阿姨的心。”王夫人一怔,昂首看去,却见宝钗道:“不是旁人,倒是我妈。说来也巧,现在我妈正筹措我哥哥的大事呢。何不也将宝兄弟的大事说一说?”
只再想袁氏平日待她的情分,又有今番各种,她不免又有些喟叹,因道:“可不恰是这么个理儿。只我瞧着老太太满心欢乐,实不忍心驳了归去。”
不为旁的,只为宝玉的婚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