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纤听得这话,便知黛玉约莫有些不喜那江源,便将这话掩去不提,又暗想:想那江源虽是略有差池,一半却可说是忽视,依着黛玉之意,这还算是不知礼识相的,那宝玉又算甚么呢?由此,虽说有些摸索黛玉对将来夫婿的要求而不成,她有几分可惜,有这点态度在,倒也罢了。只是贾府式微原是局势所趋,细细算来,也不出三五年,黛玉那件大事,却得早日筹划才是。
闻说此话,那江源不知怎空中前一空,竟不知如何就伸手拉住江澄的衣袂,见她回转时面有惊奇之色,他只觉心中似有一团炽热,再也忍耐不得,但是到了嘴边,还不过是那么一句:“我、我,好mm,且与我说一说那林女人……”
只是,江源到底是书香家世出身,平日知礼,对着江澄这个堂妹,也须说不出如许的话来。由此,他虽是心下各式翻转,口中却到底未曾明白道来。
见着这么一个模样,江澄又是冰雪聪明,立时就猜出六七分来,当下变了色彩,伸手扶起江源,只盯着他,口中还是缓缓,且似带着些惊奇,又有些笑意:“这又是从何说来?虽是失礼,但是只消说道一声,也就罢了。”见着江源神采一松,她便又添上一句打趣的话:“虽是忽视,到底男女有别,我们家与贾家也是冷淡,想来今后再无相见的,你何必这般挂记?”
“女人这回倒是受了些惊吓呢。”春纤在旁倒了一盏茶送到黛玉跟前,见着屋子里也再无旁人,便将先前那一桩事说道出来,又瞅着黛玉的神采,轻声道:“瞧着那两位,连着那小公子也是一身儒衫,戴着四方巾,想来也是读书长进的。也是,江女人便极好,江家必也不差的。”
及等回到贾府,照着端方,黛玉也不去潇湘馆安息,先到贾母之所,报个已是返来的信儿。不想今早倒是奇了,这般时候宝玉已早早在旁,又有宝钗并三春,似是正在谈笑。她原是敏感多思的,见着与昔日分歧,心下便有些考虑,因微微抿了抿唇角,先上前裣衽为礼,又问了贾母安好,方才在她一句笑语中寻坐下。
这厢黛玉春纤如此考虑,那边儿江澄得知黛玉之事,也是惊奇,复又皱眉,有些着恼道:“阿兄如何这般失礼?那婆子跌足,原是偶合,林mm虽受了惊吓,幸而未曾伤着,好生赔罪,她平日也是知情知礼,必不会见怪。可你却打发那婆子畴昔唤人,自个竟未曾遁藏一回,这又是哪儿的事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