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那边江源犹自不知,只在一顿以后,又说出别的一番话来:“不过今番诸位前来,却有一样好物,正可抚玩,倒也算我一番情意了。”李明彦平日与他情分最好,不过略一思考,便笑着道:“但是西园里的豆绿牡丹欧家碧?去岁这个时节,怕是含苞待放尚且无有的,今番竟是分歧?”
李明彦瞧着她的身影消逝在回廊转角的一株芙蓉花以后,才是在心内一叹,又看向汲墨,道:“今番怎生如此刚巧?竟撞见了这位女人?我听得那丫环说,这是贵家女人请来的。分歧却为我们所冒昧,实在失礼。又有男女大防,竟不能切身赔罪,实在罪恶。”
顾茂倒是五人当中最早回过神来的,他虽也为黛玉姿容而动,但是暮年历经波折,心性坚固却非旁人能及的,虽犹自有些移不开眼,到底垂首避开,且自拱手一礼,口中却并未曾多言。他描述漂亮,恍若芝兰玉树于庭前,此时一身青衫,缓缓一礼,比之郑家、李家两双兄弟来,越加显得风采照人。
此人怎生眼熟至此?
由此,他不免走到那牡丹欧家碧跟前,细细打量起来。
背面再见着他如此礼数全面,她心中便越加添了三分靠近,但是男女大防,端方礼数倒是庞杂不得分毫。由此,她心中稍有些别样滋味,却还是低头裣衽一礼,道一声:“今番得见欧家碧,眷眷难舍,竟致避退不及,还请勿要见怪。”说罢,也不睬会他们如何,她便回身避退而去。
郑文成口中不言,心内早已翻滚蛋来,便有几分竖起耳朵细谛听来的意义。
世人自是含笑回说两句,才是告别。
旁人不知就里,郑景成倒是清楚,略觉难堪地咳嗽一声,道:“李兄,江兄如此,必然是此事有些难堪,方不能称心。这些个事,却得他本身考虑明白才是。”
那江源听得他这么说,如何不明白,心内酸苦更甚,只不能说与他们,便道:“今番劳动你们前来,心内实在过意不去。且放心,我自是明白缘分命数四个字的。”
李明彦便笑着道:“猴头!还不快快带路,倒是嚼舌,细心让你家主子听着了!”
说话间,顾茂等人已是走到近前,听得这一声,心下都是一惊,由不得昂首看去。
及等与江澄相见,相互厮见一回,又道了温寒以后,她只笑着道:“今番我想着你所说的牡丹欧家碧,亟欲一观,便不告而去。果然是国色天姿,绝非俗品可及。可惜我只瞧了半晌,却未能赏玩纵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