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姐笑着拍了拍她的手,她自来便喜黛玉聪明,兼着是惯熟了的,又有贾母等原因在,待她非常靠近。此时见着她来,便笑着道:“阿弥陀佛,总算见着你了。”说着,她又讲些随常的小事儿,倒是凑趣之意。
“不过几句闲话,并无旁事。”平儿一听便知端的,忙问道:“但是林女人与奶奶说了甚么?”
凤姐虽觉不甚入耳,却也晓得这一番交谊,内心悄悄感慨,且将这一点记在心底,又拉着黛玉的手,道:“我晓得你的美意,放心,我记在心底。”她虽这么说,黛玉却瞧得出来,这话她还没听入耳中。只是话已是说到这里,若再说下去,终偶然趣。她只得与凤姐再说两句将养的话,便要告别。
凤姐便笑,又道:“我的事自有主张,你且不必担忧,将养本身身子要紧。不然,如果老太太晓得了,还的说一声我不顶用呢。”她自来有一番威望,此时说道起来,更加显得眉眼飞扬起来。
平儿听了,由不得冷静点头,只昂首看着凤姐脸黄唇白的模样儿,还是叹道:“虽如此说,可奶奶有身子的人,还这般劳累,如果亏了底子,里头的哥儿又如何是好?”
她口中说着,外头忽而有丫环报信,道是平儿来了。
春纤也端茶上来,细看两眼,不由点头。
凤姐忙令平儿出去将黛玉送了出去,本身则今后靠了靠,兀自细想起来。停了半晌,她听到耳边脚步声响,便知平儿返来了,当即转过甚问道:“那春纤说了甚么未曾?”方才黛玉入内,春纤却被平儿拉出去说话的。凤姐思来想去,只觉本日黛玉的话有些蹊跷,便觉得有甚么事求本身的。
可不是,黛玉正拿着笔,低头临帖。这也是迩来从春纤那边学着的,心头不静的时候临帖,最能令人平心静气。她一气儿临了一卷卫夫人的《和南帖》,感觉心头平和很多,方将笔搁在笔架上头。紫鹃便将她扶着坐下,笑着看了两眼:“我虽只认得几个字,这一卷瞧着却比前儿的更好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