贾琏一向觉得本身一无统统,只能靠着嘴皮子在贾母、邢夫人、王夫人跟前讨一星半点的碎银子花消,此时见他腰杆子粗如水桶,身上就多了一分自傲,嘲笑道:“竟然如许好笑?来人,先把厨房里的婆子打上二十板子,叫了大班来,一样样地对票据,瞧厨房里叫这婆子贪墨了多少。”

贾琏心道贾赦连荣禧堂都护不住,却能替他护住张氏的嫁奁,当真蹊跷。

“二爷?”一向跪着的贵嫂子出声喊了一句,这一句以后,只闻声满院子吵吵嚷嚷、鸡飞狗跳,隔着两三道院墙,就听王善保家的喝道“谁也别喊冤!太太不在,统统任凭琏二爷做主。”这一声以后,院子里才温馨下来。

贾琏本来只想替迎春经验了厨房婆子趁便赚点零费钱,此时也瞧着家里乱得实在不像话,就对张思存、张思运叮咛:“立时带着人,抓了前后角门上的人,打上二十板子,撵出去。统统不顾身份、不顾时候在后宅转悠的人,男的定为通奸、女的定为盗窃,都抓了,绑在前院书房外,等着老爷返来发落。”

迎春猎奇地等着瞧谁替贾琏打人,就见司棋的娘并司棋的姑姑走出来,将贵嫂子按在地上,就拿了板子打。

“姨娘那里去?”迎春喊。

贾琏本是要砸贵嫂子,也不料迎春俄然动了他的袖子,那石榴就重重地砸了莫姨娘下巴上,咳嗽一声,瞪向贵嫂子,“你要给女人的饭里加点口水添添味道?”

玉楼、红娇等也紧跟着笑。

“跪下!”贾琏本来不大在乎,此时瞧着一家子没人把他放在眼里,一时气恼得不可,指着王善保家的说:“去给她几巴掌,叫她诚恳诚恳。”

“先太太的东西?”纤秾有度、慵懒娇媚的扈姨娘错愕了一下,瞅见贵嫂子被人领了来,笑嘻嘻地凑到贾琏身边,“二爷,我出三分银子、二爷出七分银子,叫这婆子弄出一桌酒水来,我们一边抹骨牌、一边吃酒、一边追思先太太,这岂反面美?”

“……有人听二哥的话吗?”迎春忍不住要给贾琏泼一盆冷水。

贵嫂子成心卖乖地哎了一声,回身就要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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