贾母莫名地想到了“偷鸡不成蚀把米”这句话,气得浑身颤栗,两只眼睛瞅着从粤海返来后也没跟她请过安的贾赦,瞧贾赦精干了很多,竟也有点贾代善年青那会子的影子了……
贾母眼皮子跳了跳,晓得尤氏不会说话,便闭了眼睛不睬会尤氏,只等贾赦过来再经验见钱眼开的邢夫人。
“太太――”迎春叫着,也跟了出去,急赶着去找贾赦告状。
邢夫人今儿个戴了金灿灿的凤头钗,穿了缂丝撒花大红通袖,打扮得繁华逼人,方才又得人阿谀,正在身心舒泰的时候,瞧迎春莽撞地跑出去,便握住她的手,抬起迎春的面,皱眉道:“可儿死那里去了?也不清算照看着你,瞧弄得黑眉乌嘴的,不晓得的,还觉得我刻薄你了呢。”
“还不走?”贾赦不耐烦了。
――本来传闻贾家老太太瞧孙女被拐带出去,就对付着说孙女掉井里去了。我原还不信,现在瞧着倒像是真的。
邢夫人拉着王夫人的袖子,含笑道:“弟妹,快走吧,娶的是你们王家女人,别落了你们王家女人的脸。”
邢夫人一瞧,更加地理直气壮了,就等着过两天清算王熙凤了。
“……我住风俗荣庆堂……在这边住两年,还要回荣庆堂去……做甚么把我的东西搬来?”贾母不得已,只能假装衰弱不堪地吐出这句实话。
“老太太若没事,就去喜堂那瞧孙子、孙媳妇拜堂吧。”贾赦斜睨了贾政、王夫人一眼,敢算计他?他好歹也是南安老王爷麾下一员大将!瞅着贾母不转动,摸着不晓得甚么过来的迎春的脑袋,“老太太再不转动,王家可就有话说了。”
听着世人群情纷繁,贾珍之妻尤氏,虽是隔了一房的侄孙媳妇,脸上也讪讪的,瞅着世人不在乎她,便握着帕子走了出来,瞧见王善保家的、费大师的还忙着把几口大红箱子送进邢夫人院东厢里,便抓住个小丫头,叫那小丫头领着她去找贾母。
贾母气得胸闷,嘴角牵动了两下,到底怕把个新媳妇晾在喜堂久了,获咎了王家,扶着王夫人的部下了炕,瞧邢夫人献殷勤地替她清算衣衫,迟疑着说:“等新人拜完了六合,把我的东西,送回荣庆堂……我揣摩着,还是回荣庆堂住吧。”
贾母再不甘心,也不得不被邢夫人搀扶着走向那喜堂,走到那梅花树下,闻声一声嬉笑,脸一扭瞧贾琏已经开端跟迎春打趣了,内心不忿,忍不住重重地咳嗽一声。
邢夫人嗫嚅说:“老太太要过来住……既然过来住,东西还留在西边做甚么?要用的时候,还得打发人绕一大圈子去取……”说完了,只觉这话非常在理,就把腰板也挺直了。
“老太太、太太,”尤氏望向炕桌上摆着的写了一半的佛经,抬高声音说:“方才二女人去叫大太太时,脸上感染了墨水。人家都说,老太太一旦住在大老爷这,迎春就没好日子过了。”
“太太别管了,这是我刚才替老祖宗抄佛经时弄上去的!”迎春焦急着,就要拉邢夫人向外头去。
“老太太要不要紧?”贾赦到了炕边,瞧贾母无精打采地耷拉着眼皮,就狐疑贾母在他娶儿媳妇这天给他找倒霉。
贾母气味一滞,就连贾琏也不把她放在眼里了?
“老太太,大老爷、大太太、二老爷、珍大爷、珠大爷、琏二爷来了。”鸳鸯出去,语速极快地通禀,话音落下,就见贾赦、贾政群情着要不要请太医的话传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