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啊，哀鸿有了事做，胡思乱想的时候就少了，还能攒些银子下来，今后好重新糊口。即便是灾后安设了，也能多个谋生，是不是？”宇文祜就乐见他眼睛弯着放光的模样，笑着敲了他脑门儿一记，到最后声音微挑地问道。
贾赦说的是洋火，削木棍儿、刷蘸药料、糊纸盒、装盒出货都简朴得很，却又非常废野生。他原就筹算跟着打火机一起推出来的，但因着人手的原因，才迟迟没有做成。现在倒是恰好，既给哀鸿们谋了条前程，又能提祜祜分忧，再好不过了。
直到怀仁带着太医出去，才突破了那弥散在两人之间的喧闹。固然谁都没再提起这回事，但当时相对而笑的感受，却已经刻在了两人的心底。
“甚么也不是，纯粹都是闲的。”赦大老爷闻言摇点头，道：“整日里吃饱了没事干，可不就得本身找些乐子闹闹。正该给他们找些事做，免得人多或是被人煽动，再闹出甚么乱子来。”
宇文祜看他没有大碍，又是执意要去看看，便道：“那明天你也歇一天，后日一早我们再到受灾的百姓间走一走，看看他们有甚么需求。这场大雪来得俄然，各方面都没有筹办，又正赶上要过年，总要让他们能把这年畴昔。”
他这话说得有些心灰意冷，眼神却涓滴不见颓废，反而锋利更盛以往几分。水患的账算不到他头上，可这回的雪灾就让那些不循分的，都蠢蠢欲动起来。
“嗯，那就好。”听出宇文祜话语间的自傲笃定，赦大老爷不由也对他笑起来，即便不晓得本身为何要笑，也许就是感觉放心了吧。
“说得也是，且让他们先忙着吧。”宇文祜粲然一笑，没对太上皇等人的行动多说甚么，“过了年便是恩科，他们怕是都盯着这个呢，有个事能让他们分分神，也是好的。”
赦大老爷对春闱甚么的并不体贴，那种.子曰孟云的通俗学问离他过分悠远，几辈子都没太弄明白过。至于儿子们，大儿子不是读书的质料，小的阿谁还只晓得疯玩儿，起码十年以内，老爷他都不会存眷春闱会试。不过，大老爷对那些落榜的举子，倒是有些设法。
“我即位第一年是南边发大水；这一年又是北方连降暴雪，天灾*不竭，仿佛老天都看不过眼一样。”宇文祜站在靠着宫墙的一座假山上，眯眼了望着宫墙外的乌黑天下，身边陪着的恰是贾赦。
“既是身子不舒畅，如何也不说一声，偏要跟我去吹那冷风。等会儿让太医看看，便归去好好歇着吧。有甚么事，都比及你养好了身子再说。”宇文祜内心有些惭愧，亲身塞了手炉到贾赦怀里，让他抱着和缓和缓。
在贾赦走神儿的时候，宇文祜也沉沉地看着他，内心不知在作何想。
他本就着了凉，现在又站在没有遮挡的北风当中，鹅毛般的雪花刮在脸上，那股子透侧骨缝的冰冷就别提了。若非见祜祜表情不愉，他早脱手将人扯回暖阁去了。
“别的，”他抬头看了看天气，拧眉道：“本日随便放晴，可看着天气怕是还要下雪的。都城已是如此，周边的灾情怕是更严峻，过年前后怕是会有哀鸿连续上京，到时还不知能不能都安设下来。到时候，那耳根子怕是更不得清净，便是老贤人……”也要出来跳一跳呢。
即便身为帝王至尊又如何，上面有个不平老的老贤人，上面另有贼心不死的兄弟。太上皇在宫里虎视眈眈，八王爷在朝堂卧薪藏胆，都在盯着宇文祜，等着他出错，好能或重临朝堂，或篡位称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