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婉卿进收支出忙活作一团,林襄靠着屏风还在犯困,她可一点也不担忧三哥哥的科考,三哥哥妙笔生花,写文章那不手到擒来么。
贡院门前,容婉卿和顾心兰围着林轩叮咛着甚么,林襄在一旁有些心不在焉,俄然左肩膀有人敲了她一下,转头看去,没瞧见人。
……这货用心的是不是?
林襄:“……”
“庄妈,再给轩儿查抄一下承担行李,别落下甚么东西。”
“娘,只是考三日时候罢了,三哥哥又不是要去逃荒。”林襄声音还带点早上刚起床的嘶哑,哼哼唧唧又打了一个好大的哈欠。
三哥哥去宣州到差,有家将一起护随,强盗不成能是家将的敌手,府里家将皆是爹爹亲手训出来的,就算上疆场作战也毫不减色,何况对于一群乌合之众。
林襄呼出口滚烫的气,初春的气候还是哈气成霜,无精打采地抬起眼睛,一本端庄对春桃说:“塞翁失马焉失祸福,功德不必然就是功德,好事也不必然就是好事,如若三哥哥落榜指不定今后有大福报。”
“不会是因为……”齐明看了林襄一眼立马止住话头没往下说,只抬高声音道了句,“恐怕不是甚么功德。”
他扬起缰绳之时回过甚,目光灼灼在林襄身上逗留半刻,而后缓声答复林襄方才阿谁的题目——
裴峥如有所思一寸寸描画着她漂亮眼眸,仿佛想从中看出点甚么,但又捉摸不透。
宽广大街上齐明打马而来,他跳下顿时前道:“公子,宫中传令,让你速速进宫面圣。”
林襄捋了捋乱飘的头发迎着裴峥打量她的目光,俄然问出一个好久之前迷惑的题目:“你当初放弃四品参将不做,非要回到都城当个七品都事,唔……现在是八品了,那又是为甚么?”
更古怪的是,随行之人无一人生还,顾心兰在离京之时俄然病了一场,只能先留在都城养身子,这才躲过一劫。
裴峥想起林轩那半两的酒量笑了笑。
林襄靠着马车低声咕哝着:“天灵灵地灵灵,但愿三清真人诸佛菩萨保佑三哥哥头疼闹肚子写错字,最好春闱落榜……”
春日树梢嫩芽在晨风中摇摆,一大片乌云遮了刚冒出尖的日头,一道马蹄声奔驰而来。
容婉卿赶快双手合十对天祷告:“童言无忌大风吹去,童言无忌大风吹去,小孩子说话不算数。”
林襄转回身一昂首与裴峥的目光对上,惊奇道:“……你如何在此?”
三哥哥遇害真的是不测吗?
林襄脾气纯真,眼睛里老是盛着熠熠星光,但偶尔眼底却仿佛有一层透明的墙壁,隔断着她不与外人所道的情感。
裴峥转头瞅着她。
“好,届时一醉方休。”林轩神清气爽地一点头,顺带屈指敲了正在发楞的林襄一脑门。
氛围中疑似有股潮湿的气味,也不知这春雨是否要赶在本日科考开试之日为学子们谋个好兆头。
信了她家女人的大话!
林襄抿了抿嘴:“三哥哥,实在如果名落孙山也挺好的……”
“发甚么呆?”俄然一道声音自头顶传来。
听着她莫名其妙的正理怪话,裴峥轻挑长眉几不成见地轻笑了一下。
裴峥神思回转的同时呼吸微顿。
一个月后,冰封退去,大地回春。
林襄偏头打掉春桃的小胖手,内心冷静想着——如若三哥哥仍然高中状元,还是授官职为宣州通判,她就再从阿谁官方怪杰那边搞瓶“毒药”把三哥哥放倒,禁止三哥哥离京到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