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护膝棉服皆带上,虽已入春季气仍然寒凉。”
祷告完,容婉卿伸出一根指头隔空点了点林襄:“能不能想点功德儿,十年寒窗苦读,只为一朝金榜落款,若名落孙山,再考可就是三年后了,你个小乌鸦嘴。”
三哥哥遇害真的是不测吗?
裴峥转头瞅着她。
“轩儿用过早膳没?干粮得带够。”
三哥哥去宣州到差,有家将一起护随,强盗不成能是家将的敌手,府里家将皆是爹爹亲手训出来的,就算上疆场作战也毫不减色,何况对于一群乌合之众。
她不是说调皮话,她是当真的。
林襄脾气纯真,眼睛里老是盛着熠熠星光,但偶尔眼底却仿佛有一层透明的墙壁,隔断着她不与外人所道的情感。
而三哥哥与统统随行人的尸首皆未寻回,死不见尸,若强盗故意机毁尸灭迹,为何不把车马方印物件等一齐烧毁?
她如何揣摩也没能揣摩出落榜比落第能好,这事就是天王老子来了,也是金榜落款是功德,名落孙山是好事。
贡院门前,容婉卿和顾心兰围着林轩叮咛着甚么,林襄在一旁有些心不在焉,俄然左肩膀有人敲了她一下,转头看去,没瞧见人。
“不会是因为……”齐明看了林襄一眼立马止住话头没往下说,只抬高声音道了句,“恐怕不是甚么功德。”
裴峥在齐明欲言又止的视野里一跨步翻身上马。
林襄则回了她三哥哥一个焉巴的神采。
春桃吃惊不小,几近要跳起来捂她家女人的嘴:“哎呀,罪恶罪恶,女人,细心再被夫人听到。”
他扬起缰绳之时回过甚,目光灼灼在林襄身上逗留半刻,而后缓声答复林襄方才阿谁的题目——
林襄眨巴眨巴眼。
林轩很无所谓地朗声笑起来:“襄儿是怕我有压力,用心说调皮话呢。”
容婉卿进收支出忙活作一团,林襄靠着屏风还在犯困,她可一点也不担忧三哥哥的科考,三哥哥妙笔生花,写文章那不手到擒来么。
听着她莫名其妙的正理怪话,裴峥轻挑长眉几不成见地轻笑了一下。
宽广大街上齐明打马而来,他跳下顿时前道:“公子,宫中传令,让你速速进宫面圣。”
喜事情丧事。
清冷的晨风吹过,吹起林襄鬓间碎发。
“……三哥哥。”
“春闱如此大事,天然是值勤,顺道看看你三哥哥。”裴峥回身一抱拳,“林兄,祝金榜落款,三今后,莲花楼为你摆酒宴庆贺。”
天空出现鱼肚白,金色的晨光勾画着她的脸庞,纤长的睫毛根根清楚,眼秘闻碎的光被光影遮着,像山间的雾。
林襄呼出口滚烫的气,初春的气候还是哈气成霜,无精打采地抬起眼睛,一本端庄对春桃说:“塞翁失马焉失祸福,功德不必然就是功德,好事也不必然就是好事,如若三哥哥落榜指不定今后有大福报。”
“好,届时一醉方休。”林轩神清气爽地一点头,顺带屈指敲了正在发楞的林襄一脑门。
在林襄思路飘忽的时候,进考场的钟鼓声响起,十年磨一剑的莘莘学子排起了长龙,容婉卿和顾心兰跟着林轩列队往前走。
裴峥如有所思一寸寸描画着她漂亮眼眸,仿佛想从中看出点甚么,但又捉摸不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