飞雪郡主捻着袖口冰蚕丝绣的雪绒花，腕间翡翠镯子撞在紫檀药箱上：“夫人来得巧，正要与您说件奇事。“她俄然俯身撩开卫明希的寝衣，孩童心口处淡金色胎记鲜明入目，“这金狼纹...“
“夫人可还记得元昭十八年上元夜？“飞雪郡主俄然扯下东珠步摇，鎏金托底刻着藐小的“虞“字，“您毒杀齐王侧妃时，把这凶器遗落在御花圃假山洞里——那年我七岁，正躲在洞中偷吃桂花糕。“
卫明希俄然狠恶咳嗽，喷出的药汁染脏了飞雪郡主袖口。姜怀虞仓猝用帕子去擦，却见那月白衣料上垂垂显出一道暗纹——竟是半幅残破的北狄王庭图腾。
飞雪郡主素手抚过垂泪观音像，指尖沾了香灰点在姜怀虞眉心：“刑部昨日结案，说是侍郎暴毙。“她俄然扯开观音像后的幔帐，暴露暗格里成排的北狄狼头令，“夫人猜猜，这些军令要经谁的手，才气盖着卫国公的虎符印？“
飞雪郡主眼眉低垂，脸孔慈悲，和顺的笑道：“夫人过奖了。“素白指尖拂过卫国公府佛堂的鎏金经筒，腕间菩提子忽地缠住姜怀虞的绛紫裙带，“这转经筒的轴心，怎的像是北狄狼骑的箭簇？“
姜怀虞护甲俄然刺破朱砂丸，猩红粉末混着香灰飘散：“郡主安知我善用砒霜？“
暮色漫过佛堂窗棂时，姜怀虞腕间绞丝银镯缠上飞雪郡主脖颈：“郡主可知，静妃临终前求我甚么？“她俄然扯落观音像后的暗格，成堆的北狄密信雪片般地飘落，“她求我保住冷宫墙角埋着的檀木匣——那匣子里锁着的，但是护国公与北狄可汗的盟书。“
“天然是来谢媒。“飞雪郡主俄然翻开随身锦盒，盒中躺着支断成两截的鎏金步摇，“夫人可识得此物？“断裂处暴露中空的暗格，残存的黑褐色粉末正与香炉灰混作一处。
朱漆药碗递到唇边时，飞雪郡主俄然按住姜怀虞手腕：“且慢。“她葱白指尖蘸了点药汁轻嗅，眉心微蹙，“这当归分量，比臣女开的方剂多出三钱。“
“夫人好记性。“飞雪郡主俄然扯开衣衿，锁骨下蜿蜒的鞭痕好像毒蛇，“这道疤，是拜您送进宫的那盒螺子黛所赐。“她染着香灰的指尖戳进鞭痕，“黛粉里掺的蚀骨散，让我母妃在冷宫哀嚎了整整三日。“
佛龛后的幔帐无风主动，暴露半幅染血的《金刚经》。姜怀虞袖中埋没的银针抵住飞雪郡主腰间：“郡主本日是来上香，还是查案？“
“玄铁遇火不熔。“飞雪郡主俄然将烛台倾倒在经筒，火苗舔上鎏金纹路时，暗红的北狄狼图腾在灼烧中闪现。她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划过姜怀虞惨白的唇：“三年前雁门关大捷，卫国公缉获的八百狼骑箭簇不翼而飞——本来都熔成佛堂器物了。“
“郡主想要甚么？“姜怀虞护甲勾断佛珠，檀木珠子滚进暗格裂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