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颐宁宫出来,正到了申时。这一整日的炎热将散未散,青砖的空中儿被太阳炙烤了大半日,这会儿燥人的地气上来。六合间便如同蒸笼一样,闷的令人堵塞。

四月十五一过,很快,便是天子与六宫妃嫔出行的日子。

王茜萦抬首,和婉的开口,声音轻柔的和缓道:“现在云氏已经被贬为庶人,何况我瞧着那夏宴说话闪闪动烁,云氏也一定晓得嘉妃姐姐有孕的。今后只怕另有相处的时候,姐姐当着皇上的面儿,务必收敛一点!”

王茜萦抬眸盯着诚贵嫔半晌,见她恍若无事,神情一向是平平无波的,内心不由升起一股子奇特之感。却并没有言语出来,而是沉默垂首,不发一言。方才诚贵嫔这话倒是让她俄然想到了甚么,当即便温馨的细细捋起思路来。

诚贵嫔掩唇一笑,道:“嘉妃才是打哑谜呢,这回事儿、那回事儿,给臣妾听得都懵了。”

“纯mm你最是个七窍小巧的人儿,可瞧出甚么没有?”嘉妃拉住纯贵嫔的手臂,亲热的问道。

嘉妃眉心一动,更加来了精力,专注的盯着王茜萦,难以置信的问道:“你是说,皇上与太后都动了立后的心机了?”

嘉妃听诚贵嫔提起孩子,脸上的神情立时有些冰冷。咬牙,恨恨道:“该死的云氏,贱人!”

王茜萦见诚贵嫔言之凿凿,忍不住扑哧一声,笑了出来叹道:“瞧诚姐姐说的,像是说真事儿一样。难不成此次木兰之行,便是皇上为着选后筹办的么?我们这些人都是有能够的人?”

王茜萦不接嘉妃说纯贵嫔的话,一只手闲闲的玩弄着缠在指尖的丝帕,笑道:“一定不是为了这个,这立后之事,撤除家世便是皇嗣。论及家世,上元二十八年入东宫的这些人,有一个算一个,谁又比谁差呢?现在独一差异的,便是在子嗣上。也难怪太后会念叨这一句。”

诚贵嫔也不避讳,只是端方的一笑,道:“起过心机是一回事儿,真想又是别的一回事儿。臣妾可不肖想,也不惦记。反正那么些人在前面呢,我们大齐,甚么时候出过庶族的后妃?”她话中模糊透着些无法,倒是极有事理。

进了撷芳殿,待人端上茗茶点心,温意筎便将服侍的人悉数打收回去。唯留下王茜萦与诚贵嫔两人,心急的问王茜萦道:“纯mm可别与我打哑谜,我也能听出太后的话别有深意,可总感觉一定是那回事儿……”

诚贵嫔此人,昔日里不显山不露水,恩宠寥寥,是极个和蔼无争的性子,仿佛甚么都是混不在乎的模样。闻声嘉妃先开了口,全不上心太火线才的话,和婉一笑,道:“就是字面儿上的意义,盼着皇上子嗣富强。”

王茜萦抿唇含笑,踌躇不定的摇了点头,半晌,却又重新点了点头。看的嘉妃一阵胡涂,问她道:“甚么意义?”

诚贵嫔衔着淡然的笑意,“臣妾还当是甚么事儿呢!前朝提起立后的事儿,与臣妾又有甚么相干,这么些年,也不是头一遭说这话了。全当刮过耳边的风,一听一过也就罢了。”

一众妃嫔各怀心机,多数都偶然扳谈,仿佛都急着回宫再去看看已包办理清算好的行李。唯独纯贵嫔与诚贵嫔两人混不在乎的模样,笑盈盈的跟着嘉妃出门。三人并肩走在一起,便瞧见嘉妃神情凝重的开口,声音低低的,不欲让旁人闻声,“太后此番言语,是个甚么意义呢?我听着似懂非懂,仿佛大有深意的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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